下不学好,窦氏听说,带着昼哥儿与还在吃奶的威哥儿跳入梅园的枯井中,三日后奄奄一息的母子三人才被人救出来,不过自那以后昼哥儿如同变了一个人,发奋读书,渐渐斩露头角,谁也不知道在那三日三夜里,枯井中的母子三人发生了什么事!窦氏确实是我佩服的女人之一。”
邵宁姝与陈娴雅听得目瞪口呆,想不到一团和气的邵府,背地里的妻妾相争竟是如此的惨烈。
郑氏满意地看着面前两名变色的小姐儿继续说道:“其实长房最厉害的人却是你们的大伯父,大舅父!他在某次醉酒后曾与姝姐儿的父亲说起过后宅之事,他说妻妾可以相争,只要不拿到面上来闹便行,斗法失败,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的小妾不配做他的女人,包括崔氏也一样,如果堂堂正室连小妾都搞不定,她也不配做邵府的主母。不管他的后院中有多少胎儿流掉他都不会过问,但是只要胎儿一落地那就是邵府的主子,谁也不能动,不管他是从那个女人肚子里出来的。窦氏那个半岁的儿子被人掐死后,梅园与崔氏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共计三十多人,各打了二十板子后,尽数发卖,一个都没留。自此崔氏与窦氏不敢向对方的子女下手,便拼命的教养子女成才,然后各出奇招服侍讨好你们的大伯父,所以你们看大房表面上一团和气,连庶子女都出色很,你们大伯父的平衡手段功不可没。”
“可是,这与窦姨太太不想随二哥哥单独开府有什么关系?”邵宁姝又问道。
郑氏看着若有所思的陈娴雅,含笑道:“看来娴姐儿想到原因了,说给你傻乎乎的四表姐听听!”
“四表姐哪里是傻?她是心思纯善,不喜欢往不好的方向想而已。窦姨太太自然是不愿意离开邵府的,一旦她离开就意味着她与大舅母之间的斗争彻底失败。大顺朝每三年便有一批举子入仕,大表哥这般才学家世俱佳的人才刚出仕也只做了一名小县令,二表哥出仕最多也就做个六七品的小官,得多少年才熬得出头?何况一旦他们母子几人出了邵府,大舅母绝对不会再让他们沾邵家任何一点光,到时邵家的人脉与财力都将与他们无关,何况窦姨太太还有六表哥与六表姐没有成家,一旦出了邵家他们便只是普通举子的亲属,连六表姐的公主伴读资格恐怕都会失去,而那个去与窦姨太太说那话的奴才也肯定是居心叵测,身份特殊的,否则窦姨太太不会做出那种过激的举动来表明决心。”
“你是说那个奴才是大伯母故意派去试探窦姨太太的?”邵宁姝双眼亮晶晶地看着陈娴雅。
“那就不知道了,也有可能是窦姨太太借题发挥。”陈娴雅老老实实地答道。
“我与你们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们,什么事都不能只看表面,男子顶门立户不容易,女子在家管理家宅,教养子女也不简单。”郑氏看着不久就要做出嫁的邵宁姝说道。
“将来若让我与小妾同住一屋檐下,我宁愿出家做姑子!决不学大伯母与二伯母!”邵宁姝小声嘀咕。
郑氏眼睛一抬,听到当没听到,这两母女的性子果然是一样的。
陈娴雅却留意到邵氏在看她,忙说道:“母亲放心,女儿是不会去姑子的,女儿要学三舅母,让三舅舅心甘情愿不纳妾!”
邵氏满意地点头,郑氏笑着却轻敲了一下陈娴雅的头,“不是你三舅母手段高明,而是你三舅舅自己不愿意纳妾!”又对邵氏说道:“大姑奶奶倒可以放心,不论将来谁得了娴姐儿,想纳妾之类的恐怕都不容易,这丫头有的是主意让人乖乖就范!”
面对着郑氏母女促狭的笑,陈娴雅没有小姐儿在此时应该表现出来的羞态,反正认认真真地说道:“一夫一妻,顺应天道自然,若有多出来的,便是违了常理。既然不合理,那么用非常手段取缔也是正常的,因此娴儿将来是坚决不会对这件事妥协的。”
郑氏见邵宁姝若有所思地点头,便又说道:“瞧瞧,咱们几个还没娴姐儿想得明白,咱们女子也要有咱们女子的气节,只要能达到目的,又不违背自己的道德良心,什么事不能做?”
陈娴雅知道这是郑氏在教导点拨邵宁妙,不好再插嘴,只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冷不防邵氏冰凉的左手伸过来抚了抚她的脸,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陈娴雅一愣,想到邵氏当年在陈家的铁血手段,不也与她刚才说的那话的意思差不多么?难怪引起了邵氏的共鸣。
“母亲放心,”陈娴雅在邵氏耳边小声说道:“娴儿将来的夫婿若敢纳妾,娴儿有数十种法子对付他,绝不会手软!”
邵氏含笑点头,陈娴雅心中却涌出一股涩涩的味道,邵氏自知命不长,一有机会便为女儿的将来打算,连成亲后如何与夫婿相处这种事都提前教给了才九岁的她。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