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扫过,竹林轻轻摇曳,遥遥鸣响,像是美妙的乐音般盈盈飘来。
竹林中的青袍少年伴着如此妙音款款走来,虽用黑纱掩面,但闪动着灵光的眸子和周身透出的那股气质却掩盖不住他的光芒。
“娘子有礼,某家小仆惊扰了娘子,请娘子宽恕。”少年朝着薰然做了个长揖,举止得体,言语温和。
薰然微微福了福身,回礼道:“郎君有礼。”
话未说完,却因脚伤剧痛,一时腿软,晃了晃身子。
“娘子!”春杏低呼,出手扶住。
薰然当众失礼,十分尴尬,幸而有帷帽遮面,这才免了被人瞅见满脸的红晕。
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问道:“娘子可是腿脚不便?”
薰然靠着春杏,低声回道:“上山时不慎崴了脚,这才失礼了,请郎君莫怪。”
少年沉默一会,想了想道:“既是如此,娘子可是准备下山?”
薰然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今日特地前往慈云庵进香奉佛,怎能半途而废,待歇息片刻,疼痛减缓,便再行上山。”
少年皱眉,劝道:“我虽未见娘子伤势,但见娘子站立都极为困难,若要上山,怕是不易。”
“多谢郎君相劝,只是我今日有重要之事,必须上山,所以,哪怕是……”薰然本想说“爬也得爬上去”,又觉当着一个陌生男子的面如此说有些不妥,便停了停,轻声说道,“哪怕是疼痛难忍。”
少年瞧着带着帷帽的薰然,瞅不见她的表情,但从语气中能觉出她的坚定来,古人尊佛重教,自是带了满腔估计眼前的娘子定是有莫大的心愿才一定要上山。
看着她纤细的身影,少年犹豫片刻,说道,“若是娘子不嫌弃,我倒有办法……”说着,目光流转,欲言又止道:“只是,有些唐突!”
薰然闻言,心想这少年不会是想背自己上山吧,这可不是唐突,是越礼。一个小娘子、一个小郎君,怎么能有如此亲近的举动呢。
薰然想想,脸就红了,连忙拒绝道:“多谢郎君好意,只是男女有别,郎君一片好意,可别让人说了不是去。”
少年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薰然的意思,心中暗道,我才不会背你呢,你们古人总说男女收受不清,等会帮了你,你倒赖上我!心中如此想,眉眼便一挑,似乎是笑了,“娘子多虑,我深知男女大防之礼,自不会如此唐突娘子。”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竹林,“我的意思是,用竹竿扎上我的长袍,给娘子坐个简易软轿,再让我身边的两个小仆抬着娘子上山。”
说完,等了一会,见薰然未有回应,估摸着她仍有顾虑,便继续说道:“上山主道香客愈多,小仆抬着娘子有些不妥,故而,我们不走主道,往这林间小道上去。”
薰然见他想得如此周到,内心开始动摇。
其实按他说的做,倒也没有越礼,若是自己坚持不接受他的帮助,那今天怕是真得上不了山了。
想起今天上山的目的,薰然咬咬牙,略略欠了欠身,算是行礼谢过:“那就有劳郎君了。”
少年见她答应,这才吩咐身边的三个小仆道:“双禄、双寿、双喜,去砍两根粗壮的竹子来。”
三名小仆得命,迅速取了背篓里的镰刀,跑进竹林中去。
不一会儿,便传来了咔咔地砍竹声。
春丽、春芬年岁小些,对什么都好奇,此时,踮着脚、伸长脖子往林子里瞅,想看看是如何砍竹子的。
春杏见两人如此躁急,忍不住瞪了她们一眼,见她们垂头收敛,这才低声对薰然说道:“娘子,这会不会不妥?”
薰然叹气道:“是有些不妥,可也只能这样了,不然你有更好的法子?”
春杏红着脸道:“没有。婢子们无用。”
薰然拍了拍春杏手臂,让她不要自责,这边却暗暗想及往事坚定自己的决心。
玉华香之事事关叶家兴衰,她今日必须上山,如此,也只能不拘小节了。
过了好一会儿,三个小仆扛着两根手臂粗细的竹子吃力地走了来。
青袍少年选了粗细均匀的一段,拿起镰刀娴熟而又麻利地砍下,然后脱下身上袍子,牢牢地绑在了两根竹竿之间。
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少年暗自庆幸幸好以前自己参加过好几期的野外训练,否则还真没能力这么快做个简易担架出来。
双手撑着袍子往下按了按,确定牢固,这才朝着薰然道:“娘子,担架已好,过来试试。”
“担架?”薰然不解地瞅瞅这个刚刚做好的东西,担心这东西不牢固,心里便打起了退堂鼓。再看少年只穿了贴身的中衣,更觉尴尬,扭扭捏捏,不敢上前。
“娘子,婢子去看看。”春杏见状,不放心薰然上去试坐,只能自告奋勇,自己去试试。
红着脸走上前,春杏眼睛只敢盯着担架看,丝毫不敢去瞧那个只穿中衣的少年。
颤颤巍巍地坐上袍子,两个小仆一前一后用力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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