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薰然一瘸一拐地走进斋堂时,就见到穿着一身青色绫裙的岑六娘已在那用斋。
说是请自己一同用斋,却也不等自己,浑身都透着一股子的傲慢劲。
“叶二娘来了,快请坐。”岑六娘抬眼瞧了薰然一眼,也不相迎,随口说了一句,便又执箸夹菜。
薰然心中苦笑,要不是祖姑母劝她,她就以脚伤为由回绝了。
岑六娘的傲慢薰然早已领教过,打心里头不愿与她一同用膳。
“岑娘子有礼。”薰然微微屈膝行礼,岑六娘嗯了一声,自顾自吃着斋菜。
春杏看着不服,低声嘀咕:“既请我家娘子用斋,却端足架子,给谁看?”
薰然侧脸怒视,警告她闭嘴。春杏知自己失言,吓得低下了头。
幸好,岑六娘并未听见,依旧专心致志地吃菜。
扶着薰然走上竹席坐下,岑六娘正巧吃好了眼前的蜜汁南瓜,拭了拭嘴角残汁,终于抬头正眼瞧薰然了。
“听闻娘子伤了脚,可伤得厉害?”岑六娘似乎是坐累了,只看了薰然一眼,便移开目光。随意地动了动身子,左手撑在榆木黑漆云纹案几上,抚了抚鬓发。
刚刚准备动筷的薰然只得辍箸回道:“多谢娘子关心。慈云庵的伤药甚好,现已好多了。”
“嗯,那就好。”岑六娘目光流转,最后落在了刚刚端上的一盅水中翠玉上。
水中翠玉,用山中泉水炖煮了十余片翠绿色的菜心,装在雪釉瓷盅里,色泽清亮,味道鲜甜,是一道清新脱俗的菜品。
岑六娘拿着小巧玲珑的白瓷小勺舀了一口品尝,也不再同薰然说话。
薰然哀叹:祖姑母啊,您还说若我以脚伤为名拒绝前往,会使岑娘子亲自过来探望,人情上更落了下风,但瞧现在这样,人家压根就不待见咱,邀请用餐也就是客套,亏得自己拖着脚伤还屁颠屁颠地赶过来。
薰然心中感慨,面上倒是半分颜色未露,伸手执箸吃了几口眼前的斋菜。
“叶二娘,今日我来慈云庵听满慈师太讲经,正听到精妙处,却闻山外有贵客到,这一问竟是二娘子你,看来你我确实有缘。”岑六娘吃了几口水中翠玉,抬头又对薰然说起了话。
薰然微笑道:“正是呢,我到庵内便闻慧清小师太提及满慈师太那有贵客,没想到竟是娘子您,果然是有缘。”
岑六娘头也不抬地说道:“满慈师太对娘子可是赞誉有加,对叶家的恩德更是感激涕零,这也难怪,能请皇后娘娘到此礼佛确实不是谁都能做到!”
薰然微怔,粉唇微动,正欲说话,又听岑六娘道:“你父亲当年深受皇恩、前程似锦,却因为……”
岑六娘话及薰然父亲,使得原本兴趣索然的薰然兴趣大增,不禁睁大眼睛盯着岑六娘。
岑六娘却在此时止住话头,笑睨着薰然道:“瞧我,说这些做什么,娘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该多吃些才是。”说着,指了指案几上的其中一道斋菜道:“我觉着这蜜汁南瓜甜而不腻,味道不错,娘子该尝尝。”
薰然含笑垂首夹菜,心里头却明白了岑六娘邀自己过来一同用斋,就是为了提及往事,但却故意说一半藏一半,这是故意吊她胃口吗?
口中细嚼品尝,心中万念抖转,咽下细化甜润的南瓜,薰然出声附和道:“果如岑娘子所言,味道极好。”
岑六娘却摆摆手笑道:“虽说不错,却也不及你母亲所做的十分之一。”
薰然见她再次提及至亲,知她故意,瞬间思谋,接话道:“娘子与家翁、家母为早年旧认吗?”
岑六娘长吁口气道:“我自幼在宫中长大,当年叶大郎官居起居舍人,常在宫中行走。而你母亲时常同申国公夫人进宫陪皇后娘娘消遣,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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