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庭梧的身后,马儿如流星般飞驰而过。
骑手们各归各位,准备退场。
而观众们的注意力此时都被吸引到了叶家棚子这边。
薰然微微仰头,看着范庭梧手中的那用七色绸带扎起来的彩球,眼中的疑惑逐渐被愤怒所代替。
范庭梧此举是想让她难堪吗?她和他之间几乎没有交集,他既然夺得了头名,就该将这象征着胜利的彩球拿去徐家,为何要递送到她的面前,这让她如何是好?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薰然不接,范庭梧就不收回。
周氏慢慢站起身,脸上黑沉如墨,眼看着就要忍不住上前给这“登徒子”几句警告,却见叶名实快步上前,越过薰然接过彩球,笑着大声说道:“赛前我们叶徐两家打赌,赢得彩球之人拿彩球到对方棚子里讨要彩头,这彩球我们收下,赌资过会就给您送去。”
范庭梧盯着薰然,待叶名实说完话后,这才咧唇一笑,拉紧缰绳,大声说道:“那就多谢。”
说完,骑着马走了。
薰然松了口气,软软地坐了下去。
春柳不动声色地扶住了她。
“这次马赛果然精彩,徐家更是骑术精湛,独占鳌头。”玉颜长公主似乎十分的高兴,高抬双手,罗袖随风而飘,气度不凡。
“四郎,徐家技高一筹,我们屏南王府愿赌服输,那金鞭理应赏给徐家。”玉颜长公主侧脸对屏南王说道。
屏南王点了点头,随即金鞭呈上,屏南王接过。朝着徐家棚子看去。
徐家当家人并未过来,来者当中,地位最高的是徐家当家人的第二个儿子,只见他走出棚子,等候屏南王示意他上台领赏。
谁想屏南王盯着他看了一会。忽然将目光落在了正牵着马王马厩去的范庭梧。
抬起手,指了指范庭梧,却没有说一句话。
但大伙儿都明白了,屏南王这是要范庭梧上来领赏。
于是,也在台上的叶慕贤便赶紧吩咐下人去将范庭梧传了上来。
眼看着这一切的薰然瞅了瞅徐家二郎,虽然有一定的距离看不真切他脸上的表情。但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他的脸色不会好到哪去。
再看范庭梧正不紧不慢地朝主看台走去,神态从容,气淡神定。
“都是陆九郎不好,缠着我不放。不然这第一也不会让徐家拿了去。”芷然气冲冲地走进棚子,见薰然正瞅着范庭梧出神,不由更加生气道:“阿姐,不是你说要让着屏南王府的吗?还说什么徐家、陆家、项家都会这么做,现在可好,白白让那个徐家捡了第一名去。”
薰然在芷然的一顿好说中终于将注意力收回,侧脸同芷然笑笑道:“人怕出名猪怕壮,阿爷已经坐在那高高的看台上了。又何必去争这个第一呢。”顿了顿,瞧着芷然的脸色仍是不好,便又说道:“阿兰。你今日的表现已经是众人瞩目,是不是第一根本不重要。”
芷然叹了口气道:“我本也没想一定要得那第一,但若不是想要让着些屏南王府,也不至于屈居第三。”
薰然知她颓丧,搂过她的肩道:“也是阿姐思虑不周。这样可好,我虽没有德州玛瑙马具。但我送你一套上等的皮质马具如何?”
芷然见薰然费尽心思的哄她,自然不好意思再端着个脸。连忙说道:“不用了,何必huā那些个钱。平时,阿娘也难得同意我出来骑马。”
薰然拍了拍她的肩,对大家族里女子没有〖自〗由也是感慨万分。
劝好了芷然,再看向看台,只见范庭梧已领了赏,此时,正将马鞭高高举起,接受大家的欢呼声。
赛马场东边的一座小山坡上,一位身形萧索的男子正站在那眺望这边的情形,刚刚范庭梧递送彩球,现在又接受金马鞭之事他尽收眼底。
“郎君,这儿风大,我们还是走吧。”一位老者双手抱胸,微弓着腰说道。
“仓伯,刚刚那夺得头名的男子是不是将彩球递给了刚刚在我们车上逃命的小娘子?”男子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望着前方发呆。
老者想了想道:“郎君,老奴老眼昏黄,这些个距离看不清楚。”
男子闭上双目,似是自言自语道:“应该是的,虽然她已换过衣裳。”
老者抬眸看了看主子,秋风吹起他的长发,在这有些萧冷的山坡上肆意飞舞,墨黑的一头乌发更衬得他脸色惨白。
“郎君回吧。”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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