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二日清歌上早朝之后,樱娘就把那狐裘大衣给退下,找了身素白的纱裙穿上,头上的那些珠螺环翠的簪子也都退的干干净净,只余下一朵白色的珠花簪住发鬓。
昨日的打击还未缓过来,此时的樱娘面容憔悴,晴儿端了碗清粥进来,看见樱娘穿的单薄,眼神微微有些湿润:“娘娘,快要入冬了,还穿的如此单薄,你可是怀了身孕的人,这样子哪里受得住啊。”
樱娘抬起头,双眼找不到焦距:“这孝也是要守的,我娘如今尸骨未寒,我岂可穿金戴银,既然清歌不让我出宫回肖府,我要看看他是否真的如此绝情。”
“娘娘想回肖府去,大可不必这般对待自己,若是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好歹,叫奴婢怎么对得起皇上,对得起娘娘啊。”晴儿的声音有些梗咽起来。
“婉兰和惜妹妹那边可都回了。”
“都回了,皇上也特意下了旨意,让娘娘安心静养,谁都不能打扰。”
樱娘点点头:“那就好!”
晴儿看到樱娘的身躯隐隐的在颤抖着,不自觉的叹了口气,从柜子里翻出了一件披风,刚想给樱娘裹住,樱娘就把披风给打在地上,脸上因为发怒有些发红起来:“谁允许你给我披这个的。”
这是樱娘第一次对晴儿发火,倒骂的晴儿一愣一愣,似乎还未缓过来。
知道自己话头重了的樱娘幽幽的说道:“等熬过这几日就可以了,你也不必如此担心。”
事实证明樱娘的苦肉计还是很有成效的,当天正午清歌就火急火燎的进来,看到樱娘穿的单薄之后,还责罚了那些伺候的宫女,每人各赏了十五个板子,算是小惩大诫,就连晴儿也免不了,要不是樱娘给兜着,怕是晴儿的屁股已经开了花了。
“你这是干什么?”清歌的话里带着山雨欲来的气势。
樱娘迎着他的目光上去:“我要回肖府。”
清歌一拂袖子:“朕不允许。”
解开纱裙外的披帛:“我要回肖府。”
樱娘的脸因为冻得久了,更显苍白,依稀可以看见那晶莹如雪的肌肤下那细小的血管,清歌心里一痛,语气放缓了下来:“旁的要求朕都可以满足,唯独出宫不行,要知道你如今已经是朕的女人,肚子里还怀了孩子,要是有什么好歹,不是要朕悔恨一辈子吗!”
说话间解下自己身上的大衣,给樱娘披上,眼神中也满含着爱意和歉意,十分的矛盾。
樱娘苦笑一声:“我要回肖府。”
清歌气的额头青筋直冒:“朕说过不允许的,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说罢往门外走去。
樱娘阴恻恻的声音悠悠传开,带着不容置疑的感觉:“清歌,这是我进宫第一次这样叫你,我进宫也已经有半年了,如今也只是想出宫为我母亲讨回公道罢了,你难道连这都不允许吗。”
“你说呢。”声音拔高了许多。
“既然如此,看你的孩子在我肚子里能不能熬得住吧。”
“你威胁我?”清歌的声音已经十分的不耐烦,为这个女人的不识趣而恼怒不已,要知道自己可是为了保护她免受伤害,她却这样的不识趣,自残身体让自己难受,让自己妥协。
“是的。”樱娘挺起胸膛,丝毫不胆怯的样子。
凝视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到底还是清歌败下阵来:“好吧,朕去安排。”
陡然间,樱娘笑的明艳动人,拿起桌子上的清粥喝了起来,还发出舒服的喟叹。
清歌无奈的摸着额头,自己到底还是败给了这个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