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nbsp   蒋元晨咬了咬牙,破釜沉舟道:“姐,我和你一样,都恨老偏心,可老的病万一有个好歹,大伯他们势必会怪罪到二房头上,父亲也会因此心怀愧疚,与母亲之间生出嫌隙。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姐姐故意见死不救,传出去,对姐姐的名声不好!”
    欣瑶听完这番话,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她淡淡道:“有道是行难,不在水不在山,只在人情反覆间。弟弟能想到这些,也不枉读了这么些年的书。放心,这事我早有安排,回去好好温书,别因为府里的事情,耽误了业!”
    蒋元晨用力点点头。
    ……
    与此同时,靖王府书房内,靖王燕淙元看了半天奏章,突然抬头问道:“萧府的东西都送过去了?”
    贴身内侍李宗贵躬着身笑道:“回王爷,都送过去了。”
    燕浣元愣了愣道:“可有说什么?”
    李宗贵颇有些头疼的道:“老奴没见着萧夫人的人,听说伤得重,连床也是下不得的。”
    燕浣元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李宗贵头再往下低了低,小心翼翼又道:“平王府,杜府和怡园也都送了一车的补过去,不过老奴冷眼看着,倒不如咱们府里的名贵。”
    燕浣元仰了仰头,摸了摸发酸的颈脖。
    李宗贵颇有眼色的上前,伸出胖呼呼的手,帮王爷按摩。
    燕浣元被侍候的舒服了,才长长叹出一口气,慢条斯理道:“郑家,也是时候动一动了!”
    ……
    这几日,蒋府上上下下头一回体验到了日如年的感觉。
    自打那日过后,老躺在床上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大小便也没了知觉,眼看着原本红润的脸庞迅速的凹陷下去,府里诸人这才真正的着急起来。
    请来的几个大夫也是束手无策,都道老年龄大了,灯枯油尽是免不了的事,还是早作准备为好。
    蒋家二位爷一听这话,头发都愁白了一大片。
    蒋宏生心里愁的何止老这一件事。
    昨日他腆着脸去杜家请杜医,却被告知今上偶染风寒,杜医这几日吃住都在宫中。不得已,他又只得折回萧府,求见萧老爷。萧总管又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诉苦说老爷在别院给大奶奶看病,迟迟未归,听说大奶奶至今连床都下不得。
    他这才明白,老这一杖对于受过重伤的欣瑶,是怎样的致命一击。蒋宏生又是替女儿身着急,又担忧着老这头,不过是几日的时间,嘴上便急出了一大串水泡。
    老的事情尚未解决,这两日京里发生的事很快就传到了仆寺。他细细一琢磨,顿感不妙。女婿被责令破案,连夜去了外省抓贼。杜博士纳了娇妾,萧被禁了足。
    蒋宏生不由的往深里这么一想,当场冷汗涔涔,坐立难安。
    回了府,他也不管顾氏的冷脸,把这几日京城发生的几桩事情一一说与顾氏听。
    顾氏只听女儿传讯过来说身无碍,在府里休养,这几日光顾着侍疾,也没注意外头的风风雨雨,暗自惊心不已。
    蒋宏生见顾氏不明就里,遂把这里头的枝枝蔓蔓掰揉开仔细分析,末了又道:“玉珍,萧府如今这个局面怕是不大好,万一……瑶儿能倚靠的还是娘家。她如今在别院休养也不知京城的风云变化,依我看,你明日还是去萧府一趟,问清别院在哪处,探一探她去,也正好把这些事情说与她听,让她心中有个打算。”
    顾氏疑道:“二老爷,前几日那杜医还言词灼灼道与四姑爷几个亲如兄弟,怎的一眨眼,事情全变了样?我看事情未必如众人所看到的那样。且萧与杜博士这事,我也从未听元晨说过。”
    蒋宏生怔了怔,心思微转道:“元晨尚未成年,他懂些什么。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今天称兄道弟,明日反目成仇的大有人在。我怕萧府是第二个安南侯府。”
    顾氏忙追问道:“二老爷是何意思?”
    蒋宏生压低了声音道:“弃卒保帅!”
    顾氏一声惊呼,脸色惨白。
    蒋宏生忙安抚道:“依我看,杜府未必绝情绝义,多半也是为了顾全大局,不好说啊,不好说!”
    蒋宏生想着这些日的忐忑,长长叹了口气。
    “京城的水是越来越浑了,我竟看不分明。如今言之尚早些,姑爷万一能破了案,保不齐就能转危为安。万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