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何人?”心底似有一处的炙热,悄悄的燃烧起来,老庆王持杯的手一抖,酒水溅了他半身,未曾察觉。
蒋欣瑶似未曾察觉,尤自回忆道:“晚辈听说当年的玉贵妃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容颜更是艳冠群芳,一手丹青惟妙惟肖,无人能及。只可惜冷宫凄凉,泪洒襟间,新仇旧恨,竟生生折磨得贵妃红颜薄命。”
“冷宫凄凉,新仇旧恨……”老庆王喃喃低语。
“王爷对玉贵妃可有记忆?那样一个女子,也难怪老王爷为了她……”蒋欣瑶故意沉吟着不再往下说。
杜天翔脑中闪过灵光,微微一叹,眸色如霜道:“一个当朝王爷,一个后宫嫔妃,本无干系。老王爷竟为了她,细思量苦筹谋,隐藏半生,表嫂,你道这是为何?”
欣瑶深看老庆王一眼,连连叹息道:“表弟,我又如何知道这是为何?不过听长公主说老王爷自幼师从赵家,与赵家大爷赵秋鸿有十二年同窗之谊。赵秋鸿嫡亲的妹子便是玉贵妃。”
“噢……”杜天翔拖的长长的调子,令人浮想联翩。
“听说老庆王妃长相酷似玉贵妃,我想大底逃不脱一个情字吧。” 蒋欣瑶顺势而道。
杜天翔翻了个白眼,淡淡道:“如此说来老王爷与那玉贵妃还是师兄妹的关系,有道是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所谓冲冠一怒为红颜,凡事种种倒也说得过去。表嫂,我如今算是明白了燕家男子一脉相承的东西是什么?”
“是什么?”
“痴情二字最最伤人啊!”
“痴情?”
欣瑶浅笑道:“表弟啊,叔叔与嫂嫂之间那不叫痴情,那叫冤孽,不容于世,该被浸了猪笼……又或者千刀万剐!”
“放屁,放他娘的屁!”老庆王恼羞成怒,额上的青筋暴涨,突然指着欣瑶的脸破口大骂。
杜天翔微不可察的朝欣瑶递了个眼色,欣瑶察觉,轻轻颔首。
老庆王突然直直的站起来,一巴掌重重的拍在几上,手指向杜天翔,扭曲的脸庞微微抽搐。
温润的白玉杯跳了两下,发出清脆的一声,碎落在地。
老庆王低头定定的看着脚下的残渣,默然半晌,颓然跌坐在椅子里,脸上多了几分迷离之色。
……
寒月微沉,夜似年长。
静寂许久的大厅里发生幽幽一声叹息,似感伤,又似凄凉。
老庆王慢慢抬头,曾经游离的神志陡然一清,直视蒋欣瑶,一字一句道:“丫头,杜太医,本王想与你们做个交易,不知可有兴趣?”
欣瑶回头看了一眼屋外,笑道:“愿闻其详!”
老庆王顺着欣瑶的目光,看向屋外,眸色悠远道:“徐宏远的孩子在我手里,我的要求很简单,只想用徐家这一根独苗换杜太医和丫头你的一句承诺!”
蒋欣瑶与杜天翔对视一眼,均不作声。
欣瑶不禁感叹姜还是老的辣。
不出手则矣,一出手直接掐住你的脖子说话,让你连喘息的余地都没有。
杜天翔眉头一动,正色道:“老王爷,天翔一介太医,虽与新帝有几分交情,然凡事仍不可肆意妄为。”
老庆王哈哈一笑道:“杜太医不必过谦,燕淙元连禁卫军,御林军都放心给了你们,这京城的事,你们不能作主,谁又能作主?”
杜天翔眼角的余光见欣瑶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心下会意,道:“老庆王不防先说来听听,所谓的承诺是什么?”
老庆王深吸一口气,白静的脸上严峻非常。
“很简单,所有的事均是本王一人为所,本王要你承诺,永远不去查探庆王府其他人的下落。”
蒋欣瑶迅速道:“王府其他人在哪里?”
老庆王深笑道:“丫头,你的人,还是晚了一步,一个时辰前,京城码头有一艘大船刚起帆。不过你放心,他们必会隐名埋性,安守本份,绝不会像本王这样轼天灭地,无所不为!”
蒋欣瑶苦笑一声道:“老王爷果然好本事,金蝉脱壳算计的分秒不差。只是老王爷可曾想过,这个孩子也是您的骨血。”
老庆王盯着她看了一会,若有所思道:“是不是我的骨血,我不好说,但这个孩子一定是徐家的骨血。”
杜天翔惊得眉毛倒竖,忙道:“这么说燕红玉……”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