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燕怀远这个名字,是父亲平王亲自为我取的。
当我是徐怀玉时,我是南燕国最大的琢玉世家,徐家唯一的儿孙。
徐怀玉这个名字,居说是我的生母为我取的,尽管五岁前,我并不知道还有生母的存在。
自我懂事起,便奔走在这两个府邸之间,扮演各自的角色。
不仅如此,我在蒋家族谱上头,还有另一个名字,叫蒋怀玉,族中排行第五,人称五爷。
五岁前,我很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身份。
所以有一回,我实在忍不住问父亲——南燕国最骁勇善战的平王爷,当今皇帝唯一的亲弟弟。
父亲把我搂在怀里,抚着我的小脸蛋,眼中闪过光芒,沉声道:“阿远不必去理会这些,你只记住,你是父亲唯一的儿子,是平王府唯一的世子,便行。”
我忘了说,我还有一个小名,叫阿远。这个小名,普天之下,只有一人叫我,那个人便是我的父亲。
父亲说这话的时候,素来冷漠俊逸的脸上,带着一抹柔色。
后来,我又问祖父,祖父拍拍我的脑袋,也沉着声说:“怀玉啊,你一定要记住,你是徐家唯一的传人。”
祖父说这话的时候,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一抹痛色。
再后来,我又问我的二伯父蒋宏生。二伯父拉着我的小手,笑道:“怀玉啊,你可不能忘了,你身上流着的是,是蒋家人的血!”
我越发的纠结,我是谁,我到底姓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身份。
没有人回答我这个问题,大人们似乎都避讳着。
渐渐的,我也就习惯了这些身份,因为我的堂姐蒋欣瑶对我说,实际上,我谁也不是,我只是我自己。
“姐姐,我为什么是我自己!”
“因为,人只有做好了自己,才能活得快乐,也能带给别人快乐!”
“姐姐,我能给别人带来快乐吗?”
“傻孩子,你给很多人带来快乐!”
就是这样的一段对话,使我豁然开朗。不管我是谁,不管我姓什么,我只要我的父亲快乐,祖父快乐,姐姐姐夫快乐,那便是我最大的快乐!
……
从小,我便是在父亲的怀里长大,父亲虽然贵为王爷,府邸下人多不胜数,然只要我的事情,父亲从来不假他手,亲力亲为。
堂姐曾打趣说:“阿远啊,你家父亲以前,可是十足的王爷派头啊,别说给你穿衣,喂饭了,就是自己出恭,都有下人替他擦屁股呢。你可算是有福了。”
杜叔叔跟着笑说:“叫什么阿远,难听,叫阿福得了。瞧瞧这名字,多喜庆!”
这世上,能跟父亲这般说的话人不多,除了堂姐,杜叔叔外,了不得,还有堂姐夫。
父亲与我很少住在王府,他说王府死气沉沉,有股阴森之气,他不喜欢。他喜欢住王府别院。
小时候,我并不觉得别院有多好,不就是有些小桥流水吗。王府多气派,雕梁画栋的,住着才宽敞。不过因为别院离萧家近,我可以与双生子一道玩,勉强可以接受。
父亲只要在京城,一半时间在别院,一半时间在萧家,偶尔带我回趟王府,所以我的童年,多半是与萧家两个双生子厮混在一起。
说实话,双生子的名字很难听,半分诗意也没有,一个萧左,一个萧右,硬梆梆的,不能入耳。
不过小名更难听,一个六两,一个三两。为此,我常常嘲笑他们。后来听说,这小名是我父亲取的,不知为何,竟觉得入耳了许多。
双生子比我大半年,可是辈份没我大,若按规矩来说,他们得毕恭毕敬的唤我一声叔叔,这让我一度非常得意。
得意的后果,便是双生子对我的不理不踩。我花了很多心思讨好,才把人哄了回来。
说实话,五岁前,我对辈份这个东西,压根没弄明白是如何一回事。
比如说:我的父亲跟皇伯伯是兄弟,跟我的叔叔杜太医,是表兄弟,我的堂姐夫与杜叔叔也是表兄弟,可偏偏我的堂姐唤我父亲为小叔叔,唤我皇伯伯为二哥,唤我杜叔叔为表弟。
又比如,我的侄儿蒋子辰,蒋子轩,他们都已经是成家的人了,偏偏得跟双胞胎一样,唤我小叔叔!
哎啊啊,好乱啊!
……
三岁那年,父亲带我去清凉寺的后山,见了一个人,具体的说,应该是个老和尚,与我同去的,还有堂姐的六两。
老和尚看都未看我们一眼,就转身进了屋子,门一关,谁也不理。
父亲与姐夫敲了半天的门,那老和尚跟本不踩。直到后来堂姐说了几句话后,那老和尚才开了门。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