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将全身重量都放在了邵良的身上。
邵良不高又胖,哪怕现在皇帝已经瘦了许多,他扶起来也依然是吃力,只这段时间皇帝不想要外人知道他的病症,几乎是所有事情吃喝拉撒都是邵良一手包办的,因此他咬咬牙倒也能够撑得住。
等将人移到龙床上,整个人已经气喘吁吁个不停了。
皇帝笑了一声,“老邵你也老了。”
邵良用袖子擦了擦脸,嘿嘿一乐道:“老奴可还是比您大上三岁呢,怎么可能不老呢。”
皇帝怅然道:“是啊,我们都老了。”
“呸呸呸,看老奴这张嘴,该打。”邵良往自己嘴巴上抽了几下,说道:“老奴还年轻着呢,陛下您则是更年轻。”
皇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眼神有些茫然。好一会儿才低声道:“你先出去吧。”
邵良有些犹豫的看了他一眼,可知道皇帝向来是有自己的打算,他既然不说那么自己就算是问,皇帝也不会说的,因此他只纠结了一番,便低头躬身的退了出去。
心中却满是犹疑,难道说皇帝真的想要将这皇位传给二皇子?
皇帝的答案自然是不的。
皇姐不让单子晋参与这皇位的争夺,那么他偏偏要将他拉进来。让他站在人前,接受所有大臣的刁难,所有皇子的明枪冷箭,皇帝心中不是不心疼。
但是心疼他也依然会这样做。因为皇姐会更心疼!
皇姐越不喜欢什么,他现在就偏偏要做什么,他弓着腰半卧在那儿,想到自己方才又亲手给单子晋设了一道屏障,忍不住的嗤嗤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脸色便有些难看。有怨有恨有讥诮,他手指挑入衣领,握住香囊当中从长公主头发上剪下来的一缕黑发,忍不住的想问问。皇姐你后悔了吗?
若你还好好的在我身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的。
皇后在皇帝那儿待了半晌的消息,让所有人都振奋了一番,只等着过不几日皇帝的病能够好转,重新出来执掌大局,而不是任由单子晋在朝堂之上祸祸众人。
奈何又是一个月过去,皇帝陛下的殿门再也没有向谁开启过。
一时之间,朝野上下全都是皇帝早就已经身死,却隐而不发的传闻、至于隐而不发对谁最有利,自然也就是此时再朝堂之上,打压忠臣排除异己的单子晋了。
他就想要凭着这个机会站稳了脚跟,才会将皇帝已经殡天的消息传出来。
这消息传得太猛烈,几乎来不及遏制,第二日的时候,太和殿外便已经跪了板书的大臣。
无非就是要求见皇帝一面。
对此,单子晋不置可否,该干嘛的还是干嘛,至于那些跪的人,既然愿意跪,那就好好的跪着吧,想要起身也不可能。
顶着骄阳烈日,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大臣们,没过多久便头昏眼花嘴唇干裂,有那上了年纪体质比较差的,更是晃了晃身子一头栽在了那儿。
只却没有人敢去扶。
周围围着的全是御林军,人人手握一杆长枪,说不出的英姿勃发,但是他们的作用却是迫使这些人必须就这么的跪下去。
为首领队的那个,年纪不过两旬,此时正口中衔着一根草,吊儿郎当的看着这群位高权重的人,最后不阴不阳的哼了一声。
单子晋气定神闲的走过来的时候,这些人已经跪了整整三个时辰,有那坚持的已经摇摇欲坠,地上躺倒的更是一大批,他眼神讥诮,“各位还想要跪吗?”
有人回了他重重的一声哼。
单子晋挑挑眉,示意身后的前去敲门,邵良极其无奈的走了出来,“这个……陛下身子真的不好,真的无法见各位大人。只有一点,老奴却可以保证,这两日的传闻绝对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还望各位大人不要妄自揣测,惊扰了陛下啊。”
但是在这些人眼中,邵良早就被单子晋这个坑爹货给收买了,哪里肯信他,叫嚷着仍然要见皇帝。
奈何皇帝根本就不会出来,或者说他此时正在陷入昏迷,哪怕是想出来都没有可能。
但是此时他的寝房内却有着另外两人,其中一人看着不过三十许,白面皮黑胡须,身上一袭青衫活脱脱的一个说书人,他确实也是说书人,以口技见长。他在另外一人的眼神示意下,清了清嗓子便学了那皇帝的说话。
惟妙惟肖,以假乱真,且还带着病弱的沙哑。
先是将众人给训斥了一番,紧接着又宽慰了一番,说他们乃是忠臣良将,待朕身子好了之后,便一定重重的封赏。只紧接着他咳嗽了几声,说话更添气弱,道:“朕不能见风见人,各位大臣先回去吧。”
说完又是重重的几声咳嗽。
邵良脸色微变,忙进殿去看,随即里面又传来邵良的慰问声,之后便又重归平静。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不知道该说啥了。若说没见到人吧,皇帝陛下开口说话了,皇后确实也说过陛下不能见风。可仅仅凭借着说话,他们又怎么能够判定里面到底是不是真的陛下。
只还没等他们犹豫完,之前的那个御林军的小首领便清了清嗓子,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长长的折子,一字一字的往下念。
各个家族世家贪赃枉法的证据。
各个大臣家里妻妻妾妾说的话,就连各自陷害用的手段都有。
只念了不到三个人,便有人陆陆续续的离开了。但凡为臣,家里哪点没有一些龌|龊事情。只有归有,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这般暴露出来,谁的脸都丢不起。
未昏迷的携着昏迷的,没多久,太和殿门前就退的干干净净。那人嘿嘿笑了两声,展开后面空空如也,一片白净,“哎,若是再晚个一炷香,小的就没啥可念的了。”
单子晋看了他一眼,他忙恭恭敬敬的站好。
单子晋这才一步一步的往殿内走去,心中却在琢磨着,家里面像这个白皮小子一样的,是不是都被撵出来了?
里面,邵良正皱着眉头看着两个不速之客,等单子晋进来自然是义正言辞的表示反对。单子晋却是哂笑一声道:“陛下既然不愿意帮我,我自然要想办法解决不是?”
他示意手下将这口技之人带走,自己则是静静的在皇帝床前看了许久,方才离去。
他人刚走,皇帝便睁开了眼睛,里面哪里有刚醒来的困乏,显然已经清醒了许久。邵良心中一惊,忙上前伺候,皇帝摆摆手表示不用。
以暴制暴啊!
这在最初确实有用,只长远来看却不是好办法!
邵良不知道这两父子唱的是哪出戏,便只能安安分分的伺候着,这里面一点都不参与。
许灏来求见,自然也是被挡在门外。作为皇帝陛下青葱岁月的小伙伴,许灏对自己未被接见,表示了十万分的不理解,回去的一路上都在念叨,这完全不应该啊!
奈何别个见他的人,报以的却是深深的鄙视。
咱们都不见,凭啥要见你啊。你以为你脸大啊!不要以为你家女婿把持朝政,你丫就了不起了!原本许灏因为女儿的原因,就被大家所鄙视,现在找了个女婿更不是人,众人表示,已经完全不想看到许灏这人了。
人品值不行!
许灏表示自己很受伤!
他已经很久没见到自家女儿了好伐?他的亲亲小宝贝都不乐意见他一面,而整个郡王府都被侍卫把守的水泄不通,他有一次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的混进去了,最后又被雷鸣和闪电两个畜|生给硬生生扑倒了。
然后就一点面子都没有的被请了出去。
许灏觉得自己比谁都要厌恶单子晋,因为他抢了自家宝贝也就算了,还不顾自家宝贝的意愿软禁她,哼,否则宝贝才不会这么绝情呢。
一定是这样没错的。
逗比许大爷,脑补了一番岑西西在郡王府中被各种摧残的模样,一颗心疼的七上八下,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了好几道子一样。
反正就是生疼生疼的。
他决定要将自己的宝贝救出于水火。
他一路上愤愤的想个不停,等回到府中的时候,便忽然计从心来,然后第二日,许灏就病了。
据说病入膏肓。
病入膏肓自然就是要死了,就算再不要脸的人,也得放他家宝贝来见他最后一面吧。许灏想当然的是这么想的。
只奈何他低估了单子晋不要脸的程度。
回到府中,听到许家的下人这般来说,单子晋不耐的皱皱眉头,便命人将他赶走了。
后院被,岑西西依然是抱着雷鸣在睡觉。
雷鸣肥胖肥胖的,已经很少奔跑抓猎物的身子,正好被她拿来当枕头,又软乎又舒服。
单子晋笑了笑,上前将人抱入怀中。
这些时日,已经有不下于七八波人想要来抓这个臭丫头来威胁他了,如果不把人好好的保护好,他怎地放心呢。
不过,很快就要过去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