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往院外引,可正赶上遇上了戴着白面具的霜儿。其中一匹年轻的儿马居然淘气地拐了路子一径地要把霜儿的面具叼下来。
“你来做什么?”,萧承煦一把扯过了惊慌尖叫的林霜儿,一只手掌死死地捂在了她的嘴上。
这是要让回答还是要让闭嘴?
霜儿瞪着两只大眼睛,看着处端嘴里抱怨着将马儿牵了出去,而她却被萧承煦糊里糊涂拖着向着院子中间走了去。
走到经楼门前被卸下的马车跟前,萧承煦才放开了不再鬼吼鬼叫的林霜儿,狠狠地斜睨了她一眼,伸手拉开了马车上严严实实盖着的黑色幕帷。
“十七!现在就把这些花草都放上去吗?”,处端道士手中抱着一盆长着锯齿形红色叶子的怪草,笑盈盈地问着一脸冷霜的少年。
而在处端身后,还有着同样几个被抓来搬运花草的道士,手里捧着的绿植一盆比一盆怪异。
“嗯!都装车上!”,已然钻身在车里接着花草摆放的萧承煦忙活了好一阵子,突然没头没尾闷声问道:“你的行李收拾好了?”
霜儿打量下内里不仅搭着层架还摆着几个座椅靠垫的马车,反问道:“不是说明日北上要坐船吗?”
“夜里就要先将这些花木移到船上去!”
林霜儿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收拾,身无长物,抬脚就走!
只是在刚才见到外面的那两个人之后,她突然又不想离开新阳了。
霜儿讪讪一笑,试探地问道:“其实我若留在这儿,广明道长应该也会帮我治了脸吧?”
“你想如?”,萧承煦翻了个白眼冷哼道:“你若不跟我走,没人能治你也没人肯治你!不想作死,就别想着一出是一出!”
车厢四周黑色的帘帷只搭起一角,暖暖的午后秋阳无法窥进深处,只在帘边徘徊。
从帘外只能望见冷面寒声的少年抬颌傲视,一副毫不容许置疑的坚决。
知不可违的林霜儿轻叹口气,提着裙角就要往马车里钻。
“你站远点!”,一只脚险险地虚踢上她的肩头,萧承煦着急地提声喝道:“我刚在车厢里散过毒粉,要防着外人偷动的!”
又是毒?!
一想起柳红身上爬着的黑色蜘蛛,林霜儿立时十分听话地猛退了几步。
“找我有事?”,待等一切妥当,萧承煦跳下车亲手一一重扣好了帘帷,才抬眼问向了立在一边已侯了许久的小姑娘。
林霜儿喉头干咽了下,吞吞吐吐地道:“我想问下……问下柳红姐姐的近况?”
“姐姐?你居然有个当偷儿的姐姐?”
萧十七挑眉冷笑道:“好象你还管我叫过哥哥?哥哥姐姐在你嘴里倒是便宜得很,要用就用呢?”
若是霜儿不提,他倒真还就忘了还有个被关起来的柳红尚未处置。
“我……”,林霜儿一时语塞,直憋得耳根通红。
“没用的家伙!”,萧承煦恨铁不成钢似的骂了出声,“你一口一声唤着姐姐,别人又把你当做什么了?因为药盒丢失之事你们既已结下梁子,趁她病要她命,索性除恶务尽,你以后不也能少了麻烦?”
林霜儿不吭声,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萧承煦,尽透着不信。
大眼瞪小眼地互瞪了好一会儿,萧承煦愤懑地别过了头。
林霜儿绷着脚尖,亦步亦趋踩着萧承煦的影子跟着转到尊经阁院子角落的一间幽暗小屋……
“估摸着要等我们离开新阳,他们才好处置了柳红。你且放心,比起我这个动辄要杀人害命的坏蛋,他们可都是好人!”,望着林霜儿即使已达心愿却依旧含悲带泣的红肿双眸,萧承煦心里极不滋味地撇了撇嘴。
“坏人不会是象你这样的!”
萧承煦焦躁的步伐不禁慢了些。
沉默低头走向院门的林霜儿突然驻足,回首看了看正静静地停在院子中央的马车,低声问道:“你在车厢上下的毒粉真的是能要人命的吗?那种一中必死的?”
“师门只许下有解之毒!不过,敢偷我东西的贼会觉得活着比死了更难受!”
比如现在不得轻见阳光,正苦熬着蛛毒发作剧痛的柳红?
霜儿眨了眨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目光越过了高高的院墙。
在那外面还正有两个真正的坏人在等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