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反而在萧承煦的许可下又抱走了两盆,允她也照顾着试试。
克服了初次当雅贼的惶恐,林霜儿的贼胆不免又肥了几分。
她意犹未足地伸指指向了被萧承煦收拾着扔在一边的那块带着黑色鳞甲的羊蹄球根。
萧承煦斜睨了林霜儿一眼,沉声道:“你先摆弄着那两盆就好!这个是有毒的!”
有毒?
林霜儿后知后觉地记起菀娘曾交待过萧承煦种植的花草大多是从南召深山里挖回来的毒种。
也就是说先前扒拉进空间的那些,也有不少是带毒的?
霜儿后怕地吐了口长气。
可待跟着菀娘向尊经阁中的老少道士们告别后,原本抱着盆花将将要跨过门槛的林霜儿又调转了头,急急地冲回到了萧承煦的跟前。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萧承煦根本就没把她抢下来的球茎当回事儿。
那个已被扯掉顶上枯枝败叶的黑球没和那些要重放回暖室的花草放在一处,而是孤零零地撂在一边。
林霜儿气鼓双颊冲回来兴师问罪的样儿,不由地让一大早就郁结烦闷的萧承煦心情大好,他很是耐心地低声解释道:“已枯死的黑羯蹄再救无用,倒是它的球根晒干了还能研磨成粉用来配制了一种特殊的幻剂。”
“幻剂?”
“原本我放在车里的药粉里就配着有这药!那两个要劫道的歹人就是因为吸进毒息,在车厢中自相残杀,这会儿还没醒过……”
霜儿闻言立时倒吸了口凉气。
原本她只是没法放不下了方才强着胆子抢下的那个怪球根,觉着但凡有一线能让它重现生机的希望,总要试试才好。
可是萧承煦的坦言吐实一下子勾起了她心中的贪念。
“我觉着它还能再长起来的!真的!从前我跟着娘亲种花时曾侍弄过不少这样子的。”
霜儿更加坚定地将一只纤细的小手摊在萧承煦的眼前,一副他若不给就不依不饶耍赖到底的架式。
追到门口想要喊了霜儿出来的菀娘,被正拧着眉头的萧承煦狠狠瞪着,无奈地退了回去。
萧承煦认真地打量了下眼前的小姑娘,脸上缓缓地浮上了一丝犹豫。
南召乌蛮族巫师常用来引人入幻甚至致人死命的黑羯蹄,若是不加提炼只是栽植,倒是不会有被毒倒的可能。而谎话连篇的小丫头如此笃定说不准真从她娘亲那里学到过什么种花植草的秘技……
“十七哥哥!你若不急着配药,不如把它当个添头饶给我?”
心急的小姑娘踮起脚尖,细如蚊蚋的声音温温热热地直挠着少年的耳心。
萧承煦别别扭扭地侧了下头,接着微不可察地点了点下巴。
林霜儿双手捧着花盆,臂上又多挎了个装着战利品的小布包袱,跟着眼底锁愁的菀娘兴高采烈地跨出了尊经阁院门的门槛。
院子里一直目送着她背影离开的小道士,突生悔意地抬拳狠敲了敲发木的脑袋,张嘴欲唤又无可奈何地咽下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何况他是君子中的君子!
已然应许出去的物什儿没有前脚送人,后脚再讨回来的道理。
“臭丫头!往后要看她看得更紧些!”,萧承煦暗下决心打算亡羊补牢看好了林霜儿,以免一时心软误传出去的毒草又在将来惹出什么祸事。
“那丫头就是个惹事的扫把星……”
低头修剪着花枝的小少年轻垂着眼眸无声怨叹,睫翼之下难隐莫名的淡淡兴奋。
瞅准时机钻身进空间里的林霜儿也同样闪着一双如星熠熠的明眸,呼吸渐急。
她手中拿着一把小花锄,而脚边正是一堆儿杂乱的草根枝条。
“为什么我早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种些东西呢?”
若有一天她能栽种出奇毒又学会配药,就算依旧手无缚鸡之力,遇上那些歹人也未必全然无法抵抗!
不甚锋利的锄头狠狠地扎进了肥厚的黑色土壤里,林霜儿的心不禁跳得更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