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呼响了起来,女孩脸上不由地多了几分成功的得意。
坐在一旁的林菀娘也跟着笑了起来,心中感慨万千。
丹华的女儿终归是个好孩子。只要她再多用心应当就能补回叶凌霜那两年被困囿山上而耽误的光阴,说不准也能让她尽快忘记了那个少年给她留下的阴影。
良善易欺,刚强易折。即便菀娘活了四十来年,仍觉着如何做个好女人是她也没找着答案的修行。
总之如果下一辈的孩子比她们过得幸福,就是好事!
菀娘弯起了眉眼,一只温暖的手轻轻地握在了霜儿执缰的手上。提示着她稍稍调整了下车行的方向。
换了驭者的马车渐渐地越行越快……
十月二十一,叶凌霜尚且无缘得进的洛京城天空湛蓝如洗,艳阳高照。
对于座落在洛京皇城西南角的怀恩侯府来说。这老天赏脸的好天气就是为了府上老太君的六十大寿预备的。
虽然晚间开宴才会有贵宾正式光临,但午后的侯府已然处处张灯结彩。下人婢女穿梭如流,繁忙地就象是要完成了一场必胜的战前准备。
人逢喜事精神爽,怀恩侯江哲兴奋地扯着嗓门对着路遇的几个正干活干得好好的下人呦喝了几声,就一溜烟儿地直向内院冲去。
江哲在垂髫之年能与现今的新城驸马林轲、翰林掌院郑滨,还有眼看着就有望从户部补进内阁的阮修阮治平一道做了当今天子的伴读,除却祖宗荫德,本身同样有着天生俊秀的容貌底子,要不也入不得先帝的眼。
昔日同伴中正任着实职的两位春风得意自不必多提。当年最为出挑的林轲虽说与江哲一样从未有过正经差事,但却正经是皇帝的姐夫,碍着规矩对政事避嫌,人人还都要称了他高风亮节。
只有江哲因为多年前家中出了些事情恼了太后,孝顺嫡母又尊敬嫡姐的天子自然也就把他视而不见地撂在一边。
但近年走了背字的怀恩侯府眼看着就要一扫秽气!
一个多月前,经了高人指点的江哲狠下了决心,不仅在陛前上呈了母亲六十寿宴的请表,还想了法子将邀请的诚意递进了慈宁宫和东宫之中。
虽然久病的皇帝只着礼部依着朝廷诰封命妇的品秩给了赏赐,但东宫太子将会奉太后之命亲临江府,为老太君的寿宴添了面子。
江哲身材有些发福的虚胖。一路的急行让他在转进暖晴阁的主屋后,不禁吁吁地喘起了粗气。
暖晴阁里,一个正直着腰板面对铜镜的少女听到门边声响。忍不住地别了下头。
“玉娴!坐好!”,正立身在一旁指导着梳头婆子手法的美妇人伸手在女孩肩头上轻轻一拍,接着半扭了身子,冲着进门的江哲飞了个嗔怪的白眼。
“侯爷!您为人父的稳重呢?哪儿带您这样大咧咧地闯了大小姐的闺房!”,美妇的怪责如少女般软糯轻柔,配合着艳丽面容和丰腴身姿的反差,散着常人难以仿效的娇媚。
“夫人见谅!”,江哲毕恭毕敬地向着妇人作了个揖。
一条浅绯色的绢帕子爱娇地抽到怀恩侯的身上,江哲这才如蒙大赦似的直起了身子。
正揽镜照容的少女看到父母一如往昔恩爱地打趣。不由地轻弯起了嘴角。
但这会儿看清爱女打扮的江哲立时就皱起了眉头,问道:“夫人怎么把玉娴打扮得这么素淡!她这又梳得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发式!今个儿虽说是老太太大寿。但玉娴也是同天生日呢!”
长年的赋闲,早让江哲成了风月场上的急先锋。每一年京中女子流行的衣裳发饰,他都门儿清。所以只看了一眼女儿的打扮,他就觉着不对味了。
江哲的质问刚落音,镜边的少女就开口为娘亲解开了围,“爹!玉娴生辰能与祖母大寿同日已是万福了!女儿年纪尚小,若是着意过生,不也是对长辈不敬?”
“就算是傍着老太太,你这打扮也……”
还想跟爱女急辩了道理的江哲被李夫人伸手一把扯到了远离了妆镜的另一边。
左右瞅瞅屋里尽是心腹,而看着距离也不怕她们与女儿玉娴听真了,李氏笼起手靠在了江哲的耳边,细声说明道:“夫君!妾从景阳宫一位伺候着太子的姑姑那儿得来了消息,太子因为常用药石,因此闻不得浓香的胭脂水粉。在东宫里,得近太子身边的好些个都干脆连半点妆都不上……”
“竟有此事?!”,江哲备感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太子的景阳宫原本因为主人久病冷冷清清,也自无人去探了太子到底喜好什么。待等皇帝陛下将身边的江贤义拔到东宫,东宫也渐渐象漏不出半点消息的清宁宫一样如铁桶般森严了。
李氏若是能搭上景阳宫的内线,简直可称得上是神通广大了。
“反正就是……就是我娘家搭的线!侯爷不必多问了嘛!”,李氏丰润的桃腮上爬上了一抹红,象个垂髫小丫头似的勾住了江哲的手轻轻晁着,想要撒娇赖了过去。
江哲心头一热,嘴唇自动地蹭到李氏的颊边。
“不知羞!还在女儿房里呢!”,李氏的拳头带着淡淡的得意捶在了江哲胸前。
芙蓉镜映着合家欢喜,一世团圆美满,莫过于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