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可就在此时,象是长着顺风耳似的叶向荣就跟着扑下马车,冲到林昀跟前旧话重提哭着喊着一定要住进林家,不知是图了林府的护卫森严,还是畏惧着与藏着蛇蝎之毒的叶凌霜住得太近。
为防着节外生枝,叶凌霜也只好接受了林昀主动答允帮忙收容着那一家子的好心。
可被叶向荣下死力气的闹腾,叶凌霜只得眼睁睁看着那几个活着的匪徒和死证被一行兵丁不知带往了何处。
林家立意要私下行事,就不会让证据见了官,更别提进了京城的首善之地。而林昀更是好心地劝着叶凌霜尽可放心地将查验之事交给林家去做。
叶凌霜只得干巴巴地提了将那具尸体毁尸灭迹还有请林昀等人帮着掩了她临危用毒的请求。
林昀笑着点头允了,但眼眸闪动的犀利思量却让叶凌霜不由地心底打颤。
终究面临着生死,还是惊惧万分地忘记了藏拙,将护身的本事露在了人前,却不知得知她秘技的林昀究竟会有何打算?
返回了叶家的叶凌霜按捺下心头的患得患失,向着外祖母细说了此去平县的经历,单隐下了她死里逃生的这段。
第二天一大早,叶凌霜刚拭粉抹了眼底浮着的青黛,就被满脸忐忑的舅母叶王氏传唤着到前院小厅里去见了登门拜访的来客。
望着外甥女独自一人迈进小厅的背影和几个守在屋门口的森冷侍卫,叶王氏心头打了个寒颤,狠掐着手勉勉强强压下了打算立即差人去衙门把丈夫叶槿唤回来的冲动。
一直以来虽有着林菀娘的关照,但林家出头帮着叶家料理叶霜华身后的不过只有林昀一人。在叶家夫妻看来,不过是林家念着菀娘与小姑子从前的交情,所以从让做侄儿的林昀跟着姑姑菀娘略尽人事,可现在等在叶家厅中的却是林昀的爷爷林家家主靖海侯林复本人。
身后的门被林家侍卫拉上,林家的反客为主一下子就让叶凌霜的心里七上八下地打起了小鼓。
她偷眼看了侍立在上首座位之后的林昀一眼,乖顺地对着不怒自威的林老侯爷请了安。
林复已年过七旬,但却精神矍铄,大马金刀,腰杆挺直地坐在椅上,一部花白胡子动也不动地停在胸前,一双眼更是平静无波地凝在叶凌霜的脸上。
叶凌霜嚅嚅地动了动嘴唇,可想了想,还是口鼻观心地静等着杀上门来的老人家开口。左不过,就是他身边的那个小子作了贤孙,毫不留情地将她身具毒术的事情报之亲长,但既然要借了林家的力为母复仇,适当地透点底给对方也无可厚非。
林复看着叶凌霜刚进门时的惶惶不安渐渐消弭转成了气定神闲的等待,反倒抚着胡子笑了出声,“小姑娘倒有个好性子!手里绝活也了得,瞬间毒杀了人命,还不留了半点痕迹……”
不留痕迹?叶凌霜错愕地瞪圆了双眼。
她清清楚楚记得自己往手上涂的是绯霞,而后掷出了致人迷呛的靛烟。当时匆匆对那具尸体的一瞥,臂上的红如火烧还有青白的脸色,正符着两毒相加之后的表征。
如果那个匪徒是死于绯霞之毒,应当是她在危急之时不但抓破了他的衣袖,还抓破了他胳膊上的皮肤才对,又怎会不留痕迹?
林复所言会否是试探?
叶凌霜抬起帕子掩了半面,小心地看了看林复的神色,又悄悄瞟了林昀一眼,却觉得眼前的祖孙俩个并不象作伪。
“小姑娘这会儿不爽利了!”,林复故作不满地摇了摇头,抚掌大笑道:“老夫赞你,你领了就好!何必要看这死小子的眼色!”
被打趣的林昀脸上腾地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羞红。
叶凌霜也不由地尴尬起来,不敢再胡乱四下转着眸子,老老实实地低下头顺着林老侯爷的意思慌忙地自谦了几句。
“林叶两家本是通家好!凌霜且跟昀儿一样自管老夫叫了爷爷就好!”,林复三言两语地拉近了与凌霜的距离,原本稍嫌有些肃冷的面孔也跟着和蔼可亲起来。
待等凌霜从善如流地唤了一声,林复笑应了之后,接着眯眼抚须象是走村窜乡哄着孩子买糖人的老头一般倾身问道:“爷爷走南闯北活了这一世,还算有些见识。从前很是见过些高人手段,但使毒无形的行家也不过寥寥……凌霜从前习毒时可曾听尊师说过师门来历?”
师门?教她习毒的那个人到底算她的什么人?
叶凌霜的小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死死地咬住了娇红的嘴唇。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