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丫头口若悬河舌吐莲花,灶房外面的二蛋已经气得满脸红紫,干将少爷那是天生要做将军的,哪有闲工夫自己动手烤馒头?
“给俺烤!别支使俺们少爷!”
这一着急,二蛋的家乡话都吐露出来了,“我”也变成了“俺”。
不过,他的好心没得到预料之中的回报,也想接接地气的大少爷,拒绝了他的帮忙,自己安安静静的跟着李管家和阿珠,一起转动竹签,真的学起“烤馒头”那种上不得台面的活计来……
“只要耐心,别把馒头烤糊,这东西就怎么烤怎么好吃——”,阿珠的小胳膊伸累了,干脆把自己那根竹签子也塞到李管家手里,自己主管讲解。
很快,麦子面的香气,缭绕鼻端,没办法不让人受这香气的袭击,并自动自发的揭了一层烧烤的焦黄皮下来,送进嘴巴,咀嚼这种来自食物本身最原始最纯粹的滋味儿。
什么佐料都没有放,揭过皮的馒头芯儿,又烤出新一轮焦黄,继续揭,继续吃,继续烤……
小世界出产的小麦种儿,种出的麦子磨面蒸馒头,再加上炉火的烘烤加工,这个许久没有认真进过食,羸弱的跟风一吹就倒似的少年,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吃完了两个烤馒头。
“喉咙干不干?喝些米汁冲一冲?”阿珠笑了,一颗龅牙不甘寂寞的翘出来,她按住了李管事眼泪汪汪又往大少爷手里递烤馒头的举动,猛不丁吃的太多了,撑着了可不好。
“这——也是,奴才给少爷盛粥。”
看到干将点头,李管家手忙脚乱的把烤的金灿灿香喷喷的馒头丢给守门的二蛋,自己侍候着喝粥的事宜。
似乎这位干将少爷,也不怎么习惯别人用“奴才”自称,军营里不流行这个吧?
“万叔,以后——不提奴才那俩字儿——”。
阿珠的小眼睛都瞪大了,或许是刚刚吃了两个焦脆的烤馒头的缘故,干将的声音有些沙哑,依然泛着些冷清的语气,却能让人听出几分暗藏的暖意。
这样的调调儿,正是阿珠的菜呢!
如果,这样状态下的阿珠,年龄不是这般的幼小,没准儿,就能马上得到一个“花痴”的称号。
因为同样的花痴表情,放在一个两岁婴儿的脸上,那就只能用“萌哒哒”来形容,再加上两只小手不由自主的抓住了干将少爷的袍襟,微仰着下巴颏儿……
弱爆了,也萌爆了是吧?
干将可没有跟弟弟妹妹们一块儿交流的经验,这娃儿命苦,边疆军营里全是一水儿的大老爷儿们,最年轻的也得比他大上不少,除了训练他的,就是照顾他的,还从来没有比他小的人儿,拽着衣襟依恋他呢!
本来呢,回到千总府,是有机会跟亲弟弟朝夕相处增进感情的,可惜,欢儿又被家里养“独”了,根本无法接受上头多个受宠的哥哥,来分享他的“亲情”,哥儿俩不直接打起来就算不错啦……
一种从未有过的酸酸软软的感觉,缠绕上李干将,刚刚吃下去的俩烤馒头和一碗米汁,也给他增添了许多的力气,不知什么时候,十四岁的少年把自己的手指伸给了小毛丫头,一大一小两个娃儿,互相牵扯着,走出灶房。
二蛋挠着后脑勺傻笑,少爷能吃下去东西,那就不计较小丫头小气巴拉只给少爷啃馒头的事儿了。
“干将你累不累?我带你去后院转转?”
小孩子嘛,见到喜欢的人,总是要显摆一下自己独有的资源,后院僻静,挪走了野猪家猪,野鸡家鸡也快要离开小圈子了……
可是你一个两岁的娃儿,对大少爷直呼其名,不觉得万分的不妥吗?
二蛋反正是又不乐意了,在身后跳起脚来:“小丫头儿,这是俺们大少爷,你不能乱叫!”
“嘁——”,他收获了白眼珠子两枚,小丫头随口丢一个套儿给傻兵蛋子:“你昨儿那问题还没答对呢吧?”
这可有些侮辱咱二蛋的智商啊!二蛋果然怒了。
“谁说俺没答对?俺跟谁急!明明就是‘我真剑’!你昨儿也没说俺答错了啊!大少爷你给俺评评理,那山叫做‘我真山’,那和尚叫做‘我真和尚’,那剑,不得叫做‘我真剑’吗?”
二蛋是个认真的孩子,掰着手指头愣是把整个故事讲述了一遍,来力证自己的智商确实不需要继续充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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