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意见,到底是跟着走,还是留下。
黄金蟒的脑袋跟小黄耳鬓厮磨,那意思自然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可是野狼王没有片刻的犹豫,它的家园它的同族都在九顶铁楬山,他必须留下。
狼跟狗的区别,其实就在于此。
而现在,被放回山上的野狼王,是在用绵长的叫声来告别吗?
阿珠怅然撩开车帘,向远处若隐若现的山峰瞭望,虽然,她其实什么都看不见……
到底,还是做不到潇洒的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吧?
三胖儿放缓了马速,频频回头:“阿珠你别担心,等我下次来,肯定专门爬山上去找找狼王,给它捎些肉……”。
“嗯——我知道——狼王肯定留在这里更开心。”
阿珠的声音有些发哽儿。
《千与千寻》里面有一句经典台词:“人生就是一列开往坟墓的列车,路途上会有很多站,很难有人可以至始至终陪着走完,当陪你的人要下车时,即使不舍,也该心存感激,然后挥手道别。”
人不能陪着走完每一站,动物也不能。
阿珠钻回车厢,又进了小世界,她需要抱抱小黄……
可是,谁能告诉她?两条亮灿灿的黄金蟒,围着母亲湖边在做什么?因为看到了阿珠,蛇尾巴急忙忙扒拉黄土,想掩埋什么?
而且小黄欲盖弥彰,游走过来拿大脑袋顶着阿珠的肚子,像是阻止她往前靠……
“藏的是啥?小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再不告诉我,我可自己去扒了——”,阿珠板起小脸儿威胁好朋友,人家这会儿还伤感着呢,不安慰一下吧,还神神秘秘的拉起距离感了!
那也不行!小黄的蟒蛇脾气也跟黄牛不遑多让,脑袋抵住阿珠,态度强硬的不行。
“咔嚓——”,细微的碎裂声音,从母亲湖边传出来,小黄的伴侣蟒蛇激动的蛇身子打颤儿,小黄也登时放弃了跟阿珠对抗,脑袋扭过去……
“孵小鸡吗你们?想吃雏鸡崽儿了?干嘛不早说?”
阿珠抱着小黄的脖子探着头往前看,可惜,蛇脑袋故意的,左挡右挡。
“咔嚓嚓——”,又是一声蛋壳碎裂的声音。
然后,就像是听到了一声命令,越来越多的“咔嚓——”声音此起彼伏,阿珠突然想起,小黄的伴侣蛇经常盘在母亲湖边练功似的,莫非,就是在孵蛋?
前世里性格内向的三脚踹不出一个屁来的阿珠,自然更加不敢想象喂养一只黄金蟒来过瘾,所以,根本没留意过,蟒蛇是靠什么方式繁殖下一代的。
或许,在她的浅薄的认知里,权当这么高智商的宠物,也跟人类似的要胎生并哺乳呢!
这样近距离的观察另一条黄金蟒,其实它的颜色介于栗色和黄褐色之间,顺滑的鳞片,头顶上的大鳞片以及热感颊窝的出现是黄金蟒的特征。但是,这一条明显体型较粗,头部与躯干的比例较小。
“咔嚓——咔嚓——”,阿珠甚至有了毛骨悚然的感觉。
十几条,或者是二十几条细小的蟒蛇破壳而出,根本不是想象中的小鸡仔儿……
“小黄——你的种儿?这些——都是?”
可是——这两个不负责任的父母,已经完全不见了刚才的紧张呵护,蛇妈妈尾巴圈起四处游走的小蛇,送给丈夫,当丈夫的回头一顶阿珠的手掌心,天啊!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小主人,只觉得无数凉滑的冷空气掠过全身……
“你们——不抚养它们到十八岁吗?”
人类有时候傻得没办法看,谁见过蟒蛇身边带着小蛇过日子的?还不都是孵化完成就弃之不顾?
就像现在这样,所有破壳而出的小蟒蛇,都顺着车厢边沿儿往后爬去,然后落在细沙上、草丛里、石缝间,终至,全部消失不见……
母蛇为了孕育它们,为了孵化它们所做的所有努力,就这么,分散到四面八方,自生自灭。
黄金蟒母子会彼此思念吗?
反正,阿珠此刻是潸然泪下。
忽然的,尘封的记忆被撕裂开,她刻骨铭心惦念的,是前世的父母亲人,前世的爱人——欢子……
这一辈子,同样有父母姐姐弟弟,同样有朋友,可是,心头最痛的那个角落,停驻的永远是前世的记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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