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我也不瞒你了。我这辈子算是废了,生孩子的事儿,我也不想了。”
一听这话,父亲和二叔的酒也醒了一大半,各自叹了一口气,再没有说这个问题。过去大家一直以为三叔之所不生孩子是三婶的问题。三婶是三叔三十多岁的时候才娶的媳妇,比三叔小了十几岁,漂亮自不必说,跟三叔之前却是个干那种营生的。
为了这事,把陶如轩的爷爷、奶奶气的死去活来,后来爷爷患癌症过世,就有人说是三叔气出来的病。三叔对此也是懊悔万分,却没有改变对三婶的爱。父亲和二叔为了三婶的事儿,多年不让三叔进家门,对三婶更是连见都不愿意见。这也是三叔这些年从省城回来,从来不带三婶的原因。不过终究是自家兄弟,父亲和二叔最终还是原谅了三叔。
正经人家对干那种营生的女人自然有些看法,三叔又多年不育,大家把这个帐算到了三婶的头上也属正常。现在看来,此事却不能怪三婶,而是三叔这儿出了问题。现在三叔已经年近五旬,大家也不免着急,却也无可奈何。
“老三,你就没找个正经医院看看吗?”一阵沉默后,还是二叔开口问了一句。
三叔苦笑道:“能不看吗,又不是花不起那钱,全国大小医院都跑遍了,起码撂了百八十万,还是没有一点效果。算了,我已经死心了。”
二叔就不好再说什么了。接下来,老哥仨就一直喝闷酒,直到父亲和二叔实在撑不住了,才算结束。
小妹陶如燕扶着父亲回家的时候,忽然对陶如轩说,她已经跟姚丽丽说好了,让陶如轩抽个时间,两个人见上一面。陶如轩这一整天不好的心情忽然间就烟消云散了,想起姚丽丽的清纯、可人,难免一阵阵心怀激荡。
父亲吐了一阵之后,陶如轩便将父亲送进屋里睡觉去了。只有三叔虽然喝的恐怕比父亲和二叔都多,却跟个没事人似得,一把小茶壶,一个小茶杯,在那里慢慢品尝。
陶如轩送父亲从屋里出来,三叔便把陶如轩叫了过去问道:“刚才你老子和二叔捣乱,我也没听清楚你说了些什么。是不是单位出了什么状况?”
陶如轩便将个刘彬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详细说了一遍,不免感叹道:“原来总想着有朝一日能混个官当当,现在看来这官还真不好当。就拿刘彬来说,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跟他谈,让着他,对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他竟然恩将仇报。”
三叔听完笑了笑反问道:“你能给我说说,你所谓的仁至义尽,指的是什么吗?”
陶如轩愣了一下,却有些答不上来,知道三叔话里有话,便干脆道:“三叔,你就别拿我了。我有哪儿做的不对的地方,你直接告诉我得了。”
三叔这才道:“其实也没什么,这里面的道理很简单,只是你身在其中一时拿不准而已。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刘彬为什么总是跟你过不去,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这么给你说吧,这个刘彬就好比是一只狼,他想要吃的是肉,你却给他胡萝卜,你想他会对你感恩戴德吗?”
陶如轩随即幡然醒悟。刘彬比自己到宣传部上班要早将近一年时间,现在却跟自己同时转了正股,心里自然有些难以平衡,不免发些牢骚,这都可以理解。而自己现在又后来者居上,爬到了他的头上,成了他的顶头上司,他心里岂能痛快。如此看来,他真正想要是这个部委办主任,就算是自己给他说再多的好话,做出再多的让步,恐怕也无济于事。这就像三叔所言,他要的是肉,自己给他胡萝卜哪儿能起到作用。
想到这一层,陶如轩不禁问道:“三叔,那我该怎么办呢?”
三叔将一口茶倒进嘴里道:“拉拢的事儿就别再想了,到了这个份上,你越拉拢他,他反而越蹬鼻子上脸。两个办法,第一,如果他不跟你捣乱,索性就就随他去吧。毕竟得罪人对你也没什么好处。不过从你刚才说的情况来看,这小子也不可能不跟你捣乱。那就只好用第二个办法了,收拾他,狠狠收拾他。这是一场角力赛,你不把他整趴下,他就会让你永无宁日。我虽然在官场待过,但我想道理应该是一样的,要么不动,一旦动起来就要让对方好看,让对方今后再也不敢跟你斗。就跟我年轻的时候跟人打架一样,一次架打完,对方要么从此以后变成我的跟班,要么见我就卧倒。”
三叔的话虽然说的很直白,但也道出了人的劣根性,屈从于强者而凌驾于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