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浪,尖酸刻薄,张嘴不饶人,可她还偏偏喜欢招蜂引蝶,身为有夫之妇却到处让人家占便宜还屡次赊账不还。自然,林家的猪肉摊也没有幸免,为此郑氏更是与她吵过不下数十次。
魏秀花捂嘴笑了:“是么,不过婶子今天带的钱不够,记下来下次婶子给你好不好?”
“婶子没带够钱,不是还有那么大桶豆花儿吗?”林福儿眨眨眼睛,带着几分天真烂漫地说道。
“这……豆花儿是婶子准备卖来赚钱的,你个小丫头,难道想夺人口食么?小小年纪的,心也太狠了吧。”魏秀花挑挑眉,语气里带了几分吓唬的意思。
林福儿操起案板上的切肉刀,然后狠狠地往案板上剁着肉,勾起嘴角冷笑道:“那婶子赊账,岂不是也在夺人口食吗?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心还这么狠?!”
“小气鬼!都是那么多年的街坊邻居,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不怕大家寒心。”魏秀花故意扬起了声调,得意洋洋地看了看四周。
林福儿一手操刀,一手翻起了账本,懒洋洋地扫了她一眼:“婶子也知道咱们做了这么多年的街坊邻居。那这么多的赊账,你可给过一次?”
“这……你这个死丫头,怪不得采/花贼要捉你呢,真真骨子里就是个又脏又臭的小贱货!”魏秀花挺了挺胸脯,指着林福儿破口大骂了起来。话音刚落,只听“哗啦”一声,一大盆又腥又臭又粘又滑的洗猪水便从魏秀花头顶上泼了下来。
魏秀花摸着黏黏腻腻的头发不禁勃然大怒——“谁泼我?!”
“哎呀,你是谁啊,又脏又臭的,怎么能在大街上熏人呢!”
林福儿忍着笑往来人看去。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脸蛋儿有些黑红黑红的,眼底满是精灵之气,微微一笑便露出一排细碎的白牙,顶着两只高高的羊角辫,蹬着牛皮小靴蹦蹦跳跳地走上前来,腰间的铃铛也随之发出清脆的响声。
陈二妞刚走到魏秀花几步之内,便给熏得往退了好几步。
“你,是你——我知道了,你们是一伙的!”冷风一吹,魏秀花一面打着喷嚏一面恶狠狠地威胁着,“我要报官,我要去告你们!我要把你们都告到大牢里去!”
“噗嗤,冤枉啊,天大的冤枉啊!谁都瞧见那盆儿脏水是从上面掉下来的了,你怪我咯?人家才刚到,个子又没你高,难不成你白长了一双眼睛吗?怎么能随便冤枉人呢!信不信我去衙门告你个诽谤之罪——让你蹲一辈子的大牢!”谁敢与陈二妞比嗓门儿,那便是自寻死路。
“那……那就是你泼的我!”论扯经魏秀花扯不过陈二妞,于是她又把矛头指向林福儿。
林福儿一本正经地皱着眉头解释道:“我说你这人神经病啊,她没你高,我也没你高啊,而且我不一直都在你面前吗!”
街坊们听了也不断点头,林家闺女一直都在这猪肉摊上,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的确不能随便冤枉人。
那么——到底是谁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