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刘念十一岁那年,发水痘了。
急急地烧了一整天,他的病情才缓和下来。
又养了几日,水疱干涸,刘念结了一脸的痂。
越四三个月的时候就出过痘了,不怕被传染,穆元华便带着她进宫去看太子。
将女儿撇在东宫后,穆元华寻皇后海兰说话去。
被母亲抛弃的越四一点儿也不觉得委屈,自觉地拉了个小凳在刘念床边坐下,手撑在床沿上,托着小脸打量刘念。
刘念自觉难看,忙不迭用袖子遮脸:“瞧什么!没见过美男子吗?”
越四“噗嗤”一声笑了:“美男子倒是经常见,就是没见过一脸疙瘩的美男子~”
刘念吃了个瘪,倒是没一如往常地和越四斗嘴,不开心地转向床里不理越四。
被冷落的越四不高兴地戳戳刘念的腰:“喂,你怎么啦?”
刘念像条蛇似的扭了扭腰,往床里头挪了挪。
越四伸长了手,又戳了戳他的腰:“念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刘念扯了被子将自己整个盖住,扮鸵鸟。
越四笑嘻嘻去拉他的被子:“念哥哥别不开心啦~我娘亲说了,水痘发完了就好啦~不会留疤的~等你脸上的痂都掉光了,你还是原来的那个美男子嘛~”
刘念抢被子抢不赢越四,被她扒拉出了被窝。
在床上滚了两滚,刘念最后还是从床上坐起来,一脸严肃地看向越四:“小四!我皇奶奶说我应该议亲了!”
越四微微一怔,然后眼睛笑成了月芽儿:“好呀~找个媳妇治治你这身臭脾气~”
“你别闹!”
刘念的眉头拧成了个川字。
越四对他吐了吐舌头,收了笑,问:“太后娘娘看中了哪家姑娘呀?”
“我皇奶奶给我列了一堆的闺秀……但是……”刘念低下头,盯着自己搅成一团的手指,说话开始吞吞吐吐的,“但是我父皇说,要我娶我自己喜欢的人,还问我……喜欢谁。”
越四好奇起来:“你说了你喜欢谁?”
刘念抬起头,飞快地瞅了越四一眼,复又低头,小小声地说了一句:“你。”
“我?!”
越四惊呆了!
“嗯。”刘念整个人一下子红成了熟虾,把自己的手指搅成了麻花,“所以我父皇让我亲自来问你,你喜不喜欢我……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越四震惊得无以复加,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
“你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啊!你喜欢我你能天天欺负我吗?!”
刘念娇躯一震,不可思议地看向越四:“什么?!明明就是你天天欺负我!”
是可忍孰不可忍!
越四简直不能忍受刘念这颠倒是非的污蔑!
拍床而起,越四怒翻旧账:“还说呢!上个月皇后娘娘生辰,有人抓了一把臭屁虫塞我荷包里,你敢说不是你指使的?!”
刘念刚刚那些旖旎的小心情被越四这一控诉打得烟消云散。
旧账你翻我也翻,我这本难道还能比你那本薄吗?!
刘念怒想,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毫不示弱地回击:“得了吧!去年越大哥给我做的小弹弓,你做什么要抢去?!你想要你自己求他做一把不成吗?!”
“那可是我大哥!”
“我可是太子!”
“太子了不起啊!口亨!”
“太子就是了不起!口亨!”
最后,刘念的告白在吵架中无疾而终。
两人不欢而散。
————
从东宫出来,越四气得半死,也不等母亲一道儿回家了,自己先行滚蛋了。
一进家门,越四当头就撞上了从校场回来的大哥。
越四气鼓鼓地揪了大哥阿好的衣袖,开门见山地对他说:“哥!刘念那个混蛋说他喜欢我!”
阿好眉头一蹙,斥责自家妹妹:“太子的名讳不可乱说!”
“这不是重点!”
越四不高兴地跺跺脚。
“那重点是什么?”
阿好不慌不忙地在游廊的鹅颈椅上坐下。
“重点是……他问我喜不喜欢他!”
越四竹筒倒豆子,全招了。
阿好看着妹子这又气又急的模样,肚中的肠子早就笑得打结了,脸上却还是一副淡定神色:“哦~?那你喜欢他吗?”
越四气鼓鼓的脸跟破了的气球似的,泄气了:“我……不知道。”
阿好没端住,笑了。
“大哥你别笑啊!”越四又急了,“你快给我出个主意啊!”
阿好很给妹妹面子的不再笑了。
端起脸色,阿好问:“你想知道你自己喜不喜欢太子?”
“嗯!”
越四脆生生地回答。
“太子长了一脸痘疤?”
“嗯!可难看了!”
越四用力点头,狂腹诽——
还美男子呢!臭美!
看妹妹又朝气蓬勃地怒起来,阿好笑着摇摇头,没由来地想起那个灰头土面的女孩儿来。
“你想确认自己的心情?”
阿好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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