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时延站起身来,“我回去了。”
孙寒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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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延那之后有很长的时间都没有跟孙寒说过一句话。哪怕孙寒中午不出来跟他一起埋锅贴,又或者找了一个不太明显的地方远远地望着他,时延一直没有朝他看上一眼。
有性子大大咧咧的女生主动跟他说话。
“小老板,你多大啦?”女生哄笑一声,但还是看着时延,等着答案。
“十八。”时延顺嘴答了。
“骗谁啊!”女生立刻反驳,“你这样看着,顶多十五。”
“不,我猜十六岁!”
“那我就猜十五岁半!”
“哈哈哈……哪还有这样猜人年纪的?”
“小老板,你告诉我们呗,你到底多大啦?”女生们笑着问。
“你们买锅贴吗?”时延问,“买完了告诉你们。”
“买买买……”女生挨个儿地付钱,接过袋子,然后安静下来,一齐瞅着时延。
时延唔了一声,果断,“十八。”
“啊?骗人——”女生吵吵开了,一个个地指责。时延也忍不住抿嘴笑。
学校里也有人知道孙寒在外头卖锅贴,还让私底下带过几回。有段时间不见孙寒,只见时延,不由得有些奇怪,课间就趴在孙寒的课桌上跟他聊天。
“你怎么不去卖锅贴啦,你那摊子的锅贴做的挺好的呀,本来我还指望你天天带一份给我吃呢,我都省得出去了。”一个略壮硕的男生纳闷。
“猪啊,你就懒死吧。”瘦高的男生嘲笑道,又看向孙寒,“不过我看,你这几天不在,另外的那个男生好像忙不过来的样子。他又慢慢悠悠的一点儿都不着急,弄得我都想上去帮他收钱了。”
“嘿嘿,孙寒,你这一天都挣不少吧。”壮壮的男生冲着孙寒挤眉弄眼。
孙寒心思复杂,许久前时延冷淡的脸似乎还在眼前,听着几个人的话,他却又有些焦虑,有些不安。
“可是我看他也挺累的啊,”瘦高男生撇了撇嘴,“都十一月了,往底下去天越来越冷,老站在学校门口还不冻死。”
“你说的也是哈。”壮男生点头,“以后我们都懒得走出校门了,他估计也就能挣这两天了。”
“所以啊,”瘦高男生戳了戳壮男生的头,“钱哪有那么好挣。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才是真的,知道不?”
“你说就说,戳我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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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泽的成绩下来了,两张卷子摆在桌子上,时延一回屋就看见了。转头去看徐泽,小孩儿正装模作样地看书呢,眼神偷偷地瞄他,脸上满是喜色。
时延笑着走过去把徐泽搂进了怀里。
徐泽的这些小动作,随着他跟时延相处时间越长,越自然。每次看到,时延都觉得非常可爱,总是忍不住把他拎到怀里,这里亲亲,那里捏捏。
“哥,我考了双百,有奖励吗?”徐泽眼睛亮晶晶的,被时延抱到凳子上站着,两只手臂搂着时延的脖子。
“嗯,哥早就准备好了,就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时延头往前一探,跟徐泽的额头轻轻碰了一下,徐泽便依恋地凑了过来,笑着在时延的脖颈里拱啊拱的。
“哥哥真好!”
时延把奖励拿了出来,有两样,一个是红蓝色的小汽车,拧着后头上了劲儿,小汽车就会自己往前开。还有就是一本书,,时延从老邓那儿淘来的,原价要十几块,有些卷页,老邓就要了几毛钱,说是按废纸卖。
徐泽一把抱在了怀里,笑得开心,显然是很喜欢。
“哥哥以后要讲故事给我听。”徐泽把书摊开来。里头的灰尘都被时延用橡皮擦干净了。
“好。”时延把小孩拉过来,在额头重重地亲了一口。
紧接着,就快年关了。日子过得飞快,时延和徐泽的个头也窜得厉害。
唐安民还在门框上专门刻了线,不几天就号召孩子们量量身高。时延吃的好些,个子比前世高多了,量了得有一米六七八的样子,比之同龄的男生高出半个脑袋。徐泽长得慢,个子跟孙童差不多,一米三四五,也不太长肉,但脸色好看多了,白里透红,粉扑扑的。孙秀总说,徐泽像是年画上的小童男。
时延每天都给徐泽读童话,徐泽第二天就到学校里讲给同桌听。结果听故事的越来越多,到后来老师干脆专门把做游戏的课交给徐泽,大家一起听故事,讲故事。
以至于后来开家长会,时延突然发现徐泽的小伙伴居然还都是徐泽的小跟屁虫,这找其原因来,还得追溯到他了。不过这是后话,略过不提。
年关将近,孙秀家没有养猪,于是就在村里一户人家定下一头,给了定金,让人家杀了送过来。大肠按规矩都是不要的,留给养猪的人。孙秀穿了腊肉,一排排挂在门梁下头,很快就冻上了。
穿了腊肉,又忙着炸丸子。
逢集了,又带着徐泽到处买年货。
孙红艳家的狗特意给徐泽留了一只,等半大了才送过来,是时延提前定了的。本来是打算一开始就抱回来,可又怕养坏了,所以就把它在它母亲身边留了一阵,才给抱回来。
徐泽一见兴奋地不得了。
这个年关,吵吵嚷嚷的,孙秀和唐安民总算是不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