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这个年轻的宦官道:“死不了了,明日回大宋!”
宦官狂喜了片刻之后,神情又变了,盯着张士禹的眼睛问道:“你可曾将官家的意思说清楚?”
张士禹笑道:“你不是很害怕吗?怎么又想起问这件事了?我说不清楚的话,我们就能活,说清楚的话,我们就会死,你如何抉择?”
宦官郑彬呆立了很久之后才咬着牙道:“说清楚!”
张士禹笑着拍拍郑彬的肩膀道:“老夫本来最看不起阉人,你让老夫对宦官有了不一样的看法,放心吧,说清楚了,陛下以后只打算给辽国一半岁币的话,我已经带到了,从今往后,就要看云帅他们能不能抗住辽国的进攻了。”
郑彬艰难的咽下去一口口水,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己这一趟几乎必死的差事,是义父邹同向陛下求过来的,想起义父在临别时说的那些话,郑彬就想哭,没想到在宫里面混一个差事这样难,按照义父的话说,宫里的差事没有好坏之分,只有重要与否之分,只要是重要的差事,哪怕杀头都要去干,如果没有冒险的打算,就不该当初挨胯下那一刀。
张士禹也没有心情和一个宦官讨论国家大事,走这一遭,会不会送命他不管,反正皇命是要完成的,他只是想不通,一向懦弱的陛下,这一次因何会如此的强势!这样粗暴的和辽国皇帝谈解除岁币的事情,基本上就是打算要跟辽国开战了。
没人会相信狄青和云峥两人抢走了岁币,更不会有人认为皇帝已经失去了对军队的控制权,更不会有人相信大宋还会继续给辽国送岁币,送一半和不送没有任何的区别。
翻来覆去的一夜都没有休息好,等到天亮之后,萧科就出现在帐篷外面,邀请张士禹去外面走走,至于使节团其他的人,已经开始准备行囊离开辽东了。
萧科和张士禹走进了漫天的大雪中……
“张兄,宋国真的已经做好开战的准备了吗?你我俩国坚守了五十余年的平安,从这一刻起就要烟消云散了。”
张士禹笑道:“不一定,我们应该还有谈判的余地。”
萧科笑道:“不可能了,没有谈判的余地了,从你送来的岁币少了一半那一刻起,你我两国之间注定要靠战争来说话了,而且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两位皇帝的控制范围,最迟明年,战火将起,明道兄,你不如就留在辽国吧,陛下对你的胆识非常的欣赏。”
张士禹拱手道:“外臣多谢陛下赏识,只是张士禹食古不化,侍奉不了外国皇帝,即便是在东京吃糠咽菜,老夫也乐在其中。”
萧科见张士禹态度极为坚决,叹一口气道:“宋国皇帝向来喜欢揽功诿过,如果大宋和大辽的战事失利,你必然会被推出来成为众矢之的。”
张士禹笑道:“这就是臣子的作用啊,萧兄多虑了。”
说完话,就掸掸身上的积雪,见使节团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拱手向萧科告辞,萧科见事不能成,只好回到金帐里向耶律洪基回禀此事。
耶律洪基笑道:“本该如此才对啊,他如果答应,朕反而会看他不起,赵祯别的本事没有,收拢人心的本事还是有的,让大臣的吐沫星子飞到脸上这种事,朕这里是不允许的,在他那里却没有任何的问题,躲在皇宫里害怕见大臣这种事,朕做不到,朕如果做了,就是软弱可欺的表现,可是赵祯做了之后,百官反而更加的尊敬他,大辽缺少让这种人生存的土地。
就像外面的白雪,我们契丹人需要比宋人更多的耐心和毅力,才能渡过这个严酷的冬天……”
鬼奴将军跪地请命道:“这样的人对我大辽只有坏处,没有好处,不如让老奴派人在路上处决此人,一定不会留下什么首尾的。”
耶律洪基笑道:“朕如果需要杀人,现在下令乱刀砍死就足够了,何须耍阴谋诡计。”
萧科其实是同意鬼奴将军的做法的,他原本想私下里要求鬼奴将军去做这件事,辽东之地盗匪丛生,如果能把使节之死推到刻里钵头上就再好不过了,如今,愚蠢的鬼奴将军却明明白白的向皇帝请命,这样一来,自己和鬼奴将军就再也不能参与此事了,否则,就是对皇权的一种亵渎。
事不可为,只好半闭着眼睛站在一边当菩萨!(未完待续……)
ps: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