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哼!他们牛府这次倒是良善。她们越是好心,越是有猫腻。”曹氏拉着季嬷嬷的手,轻声道:“奶娘,你吃的盐比我吃的米还多,你说这红枣肚子里怀的到底是不是楚悦的孩子?”
季嬷嬷从小看着曹氏长大,心里也是很疼她。“唉,夫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少爷自己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啊!要是是真的,那岂不是造了大孽!”
“正是这个理儿!”曹氏模着季嬷嬷的手,“可那孩子明显是不愿意让红枣进门啊!你帮我想个法子。”
季嬷嬷苦了脸,“夫人这几日我冷眼瞧着,少爷有主意着呢!”
曹氏点点头,“也是。以前他胆子小没主见,我就担心他日后被人牵着鼻子走。现在倒是有主见了,我又怕他固执。”
“说的是呢!父母哪个不是为儿女操碎了心?不过儿孙自有儿孙福,夫人放宽心才是。”
曹氏听着这番话觉得有理,但心里又有点发酸,不愿再言语。
因为朝花节要放假几日,半山书院就安排了一次考试,专门评点学子们的课业。如若合格了,朝花节便可以逍遥快活。如若不合格,放假那几日还得完成先生布置的作业。
考试是上午考的,下午就出了成绩。牛楚悦双腿抖的像面条,看着自己还肿着的的手掌心,欲哭无泪。他才不害怕不及格,不就是做作业嘛!但为嘛要打手心,这是体罚懂不懂!被体罚了都没人心疼他,连娘亲都说打得好,简直没人性!。
“下一个,牛楚悦”他立马整了整衣衫,一步一步挪到了先生面前。
“先生好!”牛楚悦讨好地看着杨先生。
“今早的题目是‘何以天下家国为’,你说说你写的是什么?你这破字为师实在看不懂!”杨先生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对牛楚悦是又爱又恨。他完全算的是一个勤奋的学生,脑瓜也不错。但他的书法和遣词造句实在是连刚开蒙的小童都不如。
牛楚悦清了清嗓子,言道:“回先生话,楚悦整篇文章的意思很简单,归纳起来就一句话。作为一个平凡人能把自己铸造成器就是对国家社稷最大的贡献!”
杨旻看着他:“倒是有点意思,你再细说说!”
“楚悦和同窗们都不同。在下身有残疾,无法参加科举。一个无法参加科举的残疾人,一个无法站在官场上说话的人,拿什么贡献国家呢?除了把自己铸造成器,也许并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所谓成器,第一个要求就是独立,不依赖父母家族。第二个就是要有资本,要有资格成为上位者手中的‘器’。第三个要求就是要保持本心,只成为心怀天下人手中的武器。”
杨先生点了点头:“话是大白话,有几分道理,就是不全面。就算考过了科举,在官场上有了立足之地,其实也不过是器罢了。这篇算是过了。”
“先生说的对,谢谢先生!”牛楚悦忙鞠躬退下。
“唉,终于糊弄过去了。这下能过个好节了!”牛楚悦拍了拍胸脯朝自己的茶楼走去。
已经是下午,但茶楼上下还是满满当当。不知道从何时起,那些富商把洽谈生意的地点也放在了茶楼。
牛楚悦直接爬上楼梯去找季轩,“季掌柜,这几日生意如何?”
“回爷的话,好又不好!”季轩皱着苦瓜脸。
“何出此言?”
“现在每日一千份报纸已经可以卖完。这是好事!茶楼的生意同样不错。但广告之事却不容乐观,每日来询问的人客商极多,但是一听到我的报价,就都不愿意出手了。爷,咱们是不是该调低一点价格啊?三十两一个版面这也太高了!”
牛楚悦点了点他的脑袋,“高,哪里高?一旦降下来,想涨价就难了!过几日还有优惠券这个法宝,你平日里再推波助澜一下,那些富商会冒这个险的。说个实在话,三十两已经很便宜了!”
季轩点点头,像是想到什么说道:“给爷说个趣事,上次我们去的那家冒牌的冯掌柜倒是低价接了几个广告。听说效果实在不行,那几个客商都整日地找他麻烦呢!爷虽然他蹦跶不起来,但是我们还是得防着他,我让小乞丐们一直看着呢!”
牛楚悦:“行了,美得你。什么乞丐不乞丐的,人家现在又不讨饭,有个正经活计呢!以后就叫通讯员。今儿个去楼外楼定一桌,庆祝庆祝!对了再送一桌给那群小通讯员。”
“好嘞!”季轩摸了摸自己有点肥肉的小肚腩,这几日伙食越发好了。
“爷,有位姓楚的大爷找你。”冯楠忽然风风火火地闯进来。
姓楚的,唉,不论是楚文还是楚斌,他都不想见。但是不见也得见啊!“行了,你沏壶好茶让他等着,我一会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