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猜一个版面多少钱？”季轩吸溜着面条，脸上褶子沟里都显露出得意。

    牛楚悦摇摇头，“五十两？”

    季轩一拍桌子，“这也太少了，一百三十五两！”他豪气地又点了一碗牛肉面。

    牛楚悦被他得口水喷了一头，默默掏出手绢擦干净。“一百三十五两，没想到这些富商还真是大方。”

    “可不是。其实还有人给价更高，就是那个白爷。不过这个人平日里讨厌极了，最是喜欢买卖假货，季轩自作主张没有答应。”

    “你做得很对，登上咱报纸的任何东西务必再三确认，不可虚假！”牛楚悦精神焕发，心里窃喜。广告这么受欢迎，那从他们手中敲出赈灾的钱就很有希望了！

    “询问优惠券的人更多。因为一个版面可以印三个优惠券，比大版的广告便宜不少。从早上开始，我就被缠的抽不开身。他们都是中小的客商，死活不肯加价，但是又不舍得拿出上的台面的东西来搞优惠。想占便宜又不想付出，哪来这么好的事情？”

    牛楚悦用手撑着大脑袋，“以后每日这么争抢也不像话，不如搞个竞标吧！公开透明，价格高者得，谁都没话说。”

    季轩现在牛楚悦大量现代词汇的熏陶下，立马对竞标的意思理解了七七八八。

    “这倒是好主意，不过咱们现在的人手太少了，实在忙不过来啊！地方也太小了，老顾客意见很大。已经有不少大茶馆学着咱们的样子，把评书变成了念报纸，吸引了不少熟客过去。”

    牛楚悦灵光一闪，“说起跟风，我倒是想到一件事。还记得城门那边的茶馆吗？就是老是学我们的那个。”

    季轩点点头：“我一直让虎子留心呢！那里面的徐掌柜是咱们茶馆的老人，总觉得会出什么事。”

    “我倒是看中了那个店面，市口多好，地方也大。而且离着富商豪绅的府邸也近。”

    季轩点点头又摇摇头，“那地方是没话说，不过爷可能不知道，那地方是属于段霸天的。听说此人性格极其怪异，从不租借店面给别人。想要他的店面，就不能当老板，只能当个掌柜，赚钱之后大头都得交给他。”

    牛楚悦脸一揪，“朝花节之后，咱们就去拜会一下吧！不试试哪里能知道结果呢？”

    “听说他是有妻万事足，可惜命里克妻。这不，刚克死了第七个老婆。如果咱们能从这里下手，说不定好办。”

    牛楚悦一脸黑线：“别想那么不靠谱的事儿，难道我们还得去帮他找老婆？是找你妹啊还是找我娘？”

    季轩喷出一口面条，夫人？！爷，玩笑也不是这么开的！

    “雍王爷，施粥棚和临时安置的草房都准备好了，您要不去看看？”曹丘恭敬地行了个大礼，面上却露出了难色。

    四皇子点点头，带着楚文四处巡视，看到稀薄得能照出人影的粥，气得将铁勺扔到负责官员的脑袋上。

    “这才几日，粥就能稀成这样？”

    那官员立马跪求，“回王爷，仓里实在是没有多少米了。朝廷拨的都是钱银，粮米实在不多。”

    “那你不会去买？”四皇子怒火中烧。

    “回王爷，现在洵阳的粮食价格太高了，拨的银钱根本买不了多少，救济灾民很是不够。更何况现在的灾民还不算多，要是再过半旬怕是连这样的米粥都喝不着了。臣恳请王爷将难处上达朝廷，再多拨一些钱银。”

    四皇子轻哼一声，那群官商竟然这时候就开始哄抬粮食价格了，这不是不给他灾民和他的活路吗？他可没忘记去年三哥哀求父皇增加赈灾银钱的时候，父皇恨铁不成钢的脸色。自己绝不能重蹈覆辙。

    又走了几步，四皇子看着一个小孩子裹在棉被里，嘴唇冻得发青。他忙走过去，摸摸他的额头，发现相当冰冷根本不像是活人的温度。他探测了一下小孩的鼻息，一脸不可置信，这小娃竟是死了。

    这时孩子的娘领粥回来，看到此时此景，大声喊道：“我儿是怎么了？”

    “请您节哀顺变，孩子死了。”

    “死了，怎么会死了？昨晚不是还好好的。”那妇人不敢置信，冲到自己孩子面前，眼里不停地掉。她注意到自己孩子青紫的嘴唇，再也控制不止自己的理智，扯着四皇子的领子质问：“都是你们，都是你们的错。我儿逃灾路上都没出事，竟然在天子脚下的赈灾所里死了，哈哈哈，哈哈哈，你们陪我儿子。”

    侍卫赶忙上前，将妇人打晕。四皇子脖子被勒出了深深的凹痕，却不觉得疼。他用力将棉被撕开，一股发霉的味道传来，脏兮兮的棉絮，破旧的布条，甚至还有杂草。这就是朝廷花了高价买下的棉被？四皇子红了眼，这是把灾民往死里逼啊！这哪里是洵阳？这哪里是天子脚下？这分明是阎罗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