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达玛宁布的欢欣鼓舞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便消失殆尽,似乎被第一轮攻城战极大地打击了士气的定州兵在稍稍休息了两天之后,便以更加凶猛地投石,弩箭开始了对葱岭关的打击,这一次被投石机投上来的还有点燃的油脂罐等纵火物,目的很明显,便是要烧毁城墙之上用以抵御石弹的布缦,幸亏城上早已备好了足够的沙石,这才损失不大。
但让巴达玛宁布失色的是,在定州兵的掩护下,数不清的室韦人正扛着土袋,石头,飞快地奔到离城池只有数十米远的地方,扔下土袋和石头,转身便向回跑。
“他们要筑垒!”,巴达玛宁布的第一时间便反应过来,这一招当初完颜不鲁在抚远城下也曾眉过,便是这个看似很笨拙的法子,让完颜不鲁攻克了抚远要塞两座似乎坚不可摧的卫堡,如果不是上林里遇袭,巴达玛宁布相信,完颜不鲁一定会用同样的法子攻下抚远要塞。今天,过山风活学现卖,用来对付葱岭关了。
巴达玛宁布心里泛起一阵悲哀,想要应付过山风的这一招,除非他手里有充足的兵力,不停地出城作战,摧毁敌人筑起的垒墙,但可悲的是,现在兵力上大大占优的是敌人,而且敌人的精锐程度更甚己军,当初李清在抚远眼睁睁地看着完颜不鲁筑垒,今天轮到了自己。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巴达玛宁布转头看向身后的茫茫草原,自己只能尽全力延迟敌人攻破葱岭关的时间,只是希望在敌人打破葱岭关时,巴雅尔在定州取得突破性进展,获得一场大捷,若能如此,草原血脉才会得到延续,只是,那时的自己,会在哪里呢?巴达玛宁布苦笑,但愿巴雅尔在获得胜利后还能记得为草原作出重大牺牲的青部。
巴达玛宁布觉得自己该为青部血脉的延续作出一些安排了。
“齐洛,看到了吗?”,巴达玛宁布指着渐渐抬高的土垒,“土垒筑成之时,便是我们毕命之日。
“族长,我们怎么办……”齐洛当然也看得到如今险恶的形势。
“出城作战吧!齐洛,率领士卒,不停地出城骚扰,延缓敌人筑垒的时间。”,巴达玛宁布叹道,“尽人事”听天命吧!”,齐洛黯然退下。稍后,齐洛率五千骑卒出城,城门开处,五千骑兵一涌而出,疯狂砍杀着筑垒的室韦人,但旋即遭到定州人远程武器的无情打击,百发弩密如蜂蝗的箭雨让青部士卒割麦子一般倒了下来,随即,室韦人的骑兵杀出,将齐洛逐退。
从这一天起,己达玛宁布便呆呆地站在城头之上”看着土垒一天天增高,看着齐洛一天比一天无力地攻击,精锐士卒日渐减少,失败的气息笼罩着整个葱岭关。
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定州人终于停止子日夜不停地筑垒,葱岭关下难得地平静了起来,风雨之中”巴达玛宁布看着在他面前集合起来的数千名健壮妇女,半大的孩子,还有千多人精锐士卒,有些哽咽,这便是他为青部留下的种子”即便他们在这里全军覆灭,即便草原人最终失败,青部的血脉总得延续下去。
“族长!”,巴达玛宁布的一名爱姬哭喊着跪倒在地”抱着他的大腿,叫道:“族长,和我们一起走吧”放弃这里,我们一齐走吧……”
巴达玛定布的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抬手示意护卫将女人拖起来,温言道:“我不能走”这一战已不是为了巴雅尔打,也不仅仅是为了青部在打,我是为了整个草原部族在打,即便粉身碎骨,我的归宿也只能在这里,你走吧,好好地将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为我留下一息香火,这样在每年的大祭之时,我和我的祖先们还可以得到祭祠……”
挥挥手,指着葱岭关一侧的茫茫的大山,道:“走吧,去哪里,去山上,再也不要出来,去大山里寻找那一线生机。你们在,则青部便不会灭亡!”,说完,毅然转身,走进关内,葱岭关的大门轰隆隆地关上,将数千名即将进山者关在了厚重的关门外。
数千人跪了下来,句着葱岭关三拜九叩,随即跨上战马,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葱岭关。
十数天过去了,在葱岭关的正面,一座里许长的土垒高高耸起,高度甚至超过了葱岭关的城墙,巴达玛宁布坐在城楼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对面土垒上的定州兵的面容,看到那闪着寒光地八占弩地箭头。但定州兵并没有就此罢手,数万室韦人仍然在夜以继日地找着土袋石块,奔上土垒,然后将这些东西倾倒在城下。
巴达玛宁布终于明白,对方居然想得是要将土垒与城墙之间填平,他咧嘴笑了一下,无言地坐在城楼里,擦着已经雪亮的战刀,这一天,定州兵除了土木作业,并没有攻城,除了偶尔责例行的石弹飞上城头,青部所有部众几乎都涌上了城头,或坐在城头...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