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族完全融入定州之后,文治这一点会得到一定的改观。李氏宗族数百年的积累,人才还是贮备了不少的。
“思之,你们三兄弟都下去,我还有几句话要与关将军说!”李怀远挥挥手。
李思之三兄弟错愕地对视了一眼,站起身来,躬身退出房去。
“关将军,你坐到我身边来!”李怀远低声道。
“不敢!”关兴龙靠近几步,道。
李怀远也不勉强他,“清儿自沈州一旦脱险,第一个命令便是下给你,不远万里调你部回来,可见清儿对你是信任有加,引以为腹心了!”
“大帅的信任与恩情,末将粉身碎骨,难以为报!”关兴龙肃然道。
“很好,清儿既如此信任你,我便也可无条件地信任你。”李怀远道,“不过你真正地做到为了清儿,不计毁誉,不计得失吗?甘愿为了清儿粉身碎骨犹自不毁么?”
关兴龙不知道李怀远葫芦里倒底卖得什么药,但仍是肃然答道:“末将当然能!”
“很好!”李怀远伸手从枕下摸出数个信封,“这是我最后的命令。”
关兴龙睁大了双眼,退后了一步,“国公爷,我是大帅的兵,请恕我不能接受您的命令,请国公爷恕罪!”
李怀远一笑,将几个信封依次排在床沿上,饶有兴味地对关兴龙道:“我看你与一般武将大大不同,我倒想考考你,你说说,你家大帅有什么致命的弱点?”
关兴龙沉默不语。
“好,我知道你为难,我也不逼你,我替你说吧,你家大帅心太软,我这信中的数条命令,却是替他在日后解决可能存在的问题。”
“这其中三封,是针对我三个儿子,上面都写有姓名,倘若他们中任有一个敢做出对李氏大业,对清儿不敬之举,你持此信中我的命令,可将其诛杀。”
关兴龙猛地睁大双眼,“国公爷,您应该给我家大帅!”
李怀远摇摇头,“我说了,你家大帅心太软,而且又是后辈,岂能让他去做这事,如果当真发生这件事,你敢为你主子分忧么?”李怀远森然道:“而且此举过后,你必然引来李氏宗族怨恨,你敢身背这一切么?假如不敢,我马上将这些信付之一炬,就当我什么也没有说。”
关兴龙汗出浃背,李清大业若成,这些人都是皇族,起码都是亲王,自己敢么?看着李怀远眯缝着的眼光,关兴龙一咬牙,踏上一步,将其中三个信封收了起来,“末将愿意为主子背负一身骂名!”
“好!”李怀远赞道。
“这一封,却更是事关重大,你如接了,当时做了,只怕连李清也会记恨于你,你愿接么?”李怀远道。
关兴龙明白了,李清心中有一片逆鳞,那就是清风。李怀远这封信中的东西肯定是针对清风的。
“清风若先于李清而去,这便是一张废纸,如果李清先于清风而去,而他又不愿让清风随他而去,那么你便持此信中命令,赐死清风,如果李清成了开国皇帝,而他又封了安民为太子,此时,清风也必须死,如果李清不愿,你可持此命令交给李清。呵呵,那时候,说不得我肯定也得被追封一个什么皇帝名号的,那么我的遗命,对李清总还是有些约束力的。”
关兴龙手剧烈颤抖,几次伸出,却又缩回,若是三番,终于还是将信件拿了起来。
“好好好,李清得臣如此,是他的幸运!你去吧,布置横刀营接管翼州城,接下来,恐怕你们还有得忙了,我累了,要睡了,你去吧!”李怀远挥挥手。
关兴龙恭敬地跪倒在地,重重地叩了几个头,退出房去。
凌晨,李清从宿醉中醒来,只觉得头痛之极,心中担心爷爷安危,还是早早地爬了起来,准备前去探望,刚刚出得门来,却见门外关兴龙站在那里,身上衣裳却是湿了,头发之上蒙着一层淡淡的薄霜,嘴唇冻得青紫,很明显是在这里等了很长时间了,不由大是诧异,“出什么事了?”
关兴龙低声道:“大帅,昨天您醉后,国公爷召见了我!”
“哦?”
“国公爷命令我横刀营已于昨晚全面接管翼州城防,而翼州原城防营现在已开出城外!”
李清先是一惊,旋即明白了爷爷的一片苦心,“难为他老人家了。”
“可是,国公爷还给了我另外几条命令!”关兴龙从怀中掏出几个信封,递给李清。
李清没有接,沉默片刻道:“可是与我几位长辈有关?”
“还有一封与清风司长有关!”关兴龙道。
李清低下头,一连做了数个深呼吸,缓缓地道:“你拿着吧,我什么也不知道!”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