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辉平是岷州军驻沧坪的守将,麾下有一万人马,沧坪不仅地势险要,更兼有滩涂,沼泽,湿地等,想要攻打沧坪难度是极大的,但现在,方辉平居然接到了廖斌命令他分兵出击青阳,行围魏救赵之策,以解牛口之围.
牛口与沧坪作为天子山防线的左膀右臂,其重要性自然不可低估,这一点方辉平自然是知道的,但让他不可理解的是,为什么廖斌居然被区区三千定州兵给牵制在了天子山附近,假如自己出击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可不仅仅是牛口遇险,连沧坪也会陷入危机之中.
但从廖斌发来的命令看,牛口显然已经到了极为危急的时刻,如果牛口不保,那么天子山防线便会遇到危机,从整体上来看,廖斌命令自己出击也自有他的道理.
方辉平心里始终有些忐忑,在沧坪留下两千步卒后,他率领八千马步军出击青阳,以两千骑兵为先导,领先主力半天时间,如果青阳有诈,那么骑兵脱身也较为容易,同时,自己的主力部队也会有足够的时间返回沧坪,将所有的可能都仔细地想了一遍之后,方辉平这才下令出兵.
青阳,陈泽岳听完哨探的回报,大笑道:”很好,沧坪守军果然动了,动了好,方辉平也算小心了,如此布置也算中规中纪,但饶你精似鬼,也得喝我的洗脚水.传令徐克兴,在方辉平和我们这里打起来之后,他再一次降低对牛口攻击的烈度,同时作出支援我部的假象,相信方辉平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一定会将他的主力倾巢而出的,等到了那个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了.”
转动轮椅走到窗前,看着天边一轮斜阳正缓缓下坠,红彤彤的太阳已经有一半被远处的群山所遮挡,凝视着太阳一点点消失在远处的山尖之上,最后一缕光线收了回去,只余下天边最后的一片红云.陈泽岳喃喃地道:”岷州,你将会成为我的猎物,张爱民,你就像这轮夕阳,已经日薄西山,而明天的朝阳升起的时候,那一轮太阳却是属于我们定州人的.”
转动轮椅离开窗口,陈泽岳捧起桌上的头盔,端端正正地带在头上,将佩刀提起来,搁在自己的膝头,想了一想,又笑着将佩刀放了回去,”我们出发吧!”
一名云麾校尉走上来,推着陈泽岳走出了房间.
”卢将军,前面发现了定放军的游骑!”一名哨探快马而来,向着卢子艺大声禀报道.
”多少人?”卢子艺心中一凛,定州铁骑名震天下,虽然这些年来,岷州军也没有闲着,与前些年相比较,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不与定州军打上一仗,心里怎么也是没有底的.
卢子艺是当年随着张爱民翻越大雪山,死里逃生捡了一条命的人物,当年见过定州铁骑的威势,不得不说,在他的心底,定州骑兵的凶悍给他造成了一些阴影.
”不多,只有数骑.”
”再探!”
”是!”
”准备作战!”卢子艺抽出了腰间的佩刀.
通往青阳的要道,葛岭,这是一个高不过百米的小山,此时,在山下,五百名骑兵严阵以待,而在山上,约一千余名黑甲士兵布成三个防御圈,在他们的身后,是十台八牛弩和十台投石机,而在更高处,陈泽岳孤零零地坐在轮椅之上,他的中军官手执着陈字中军大旗,立于他的身后,从远处看去,便像是一座雕像一般,凝立不动.
整个葛岭之上,虽然聚集了一千余人,但却是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空气近乎凝固.大战的气氛弥漫在整个葛岭之上.
葛岭之上虽然只有一千五百余人,但这一千五百人却来历不凡,他们几乎全都来自陈泽岳在白马渡指挥防守时的幸存之众,在经历了那长达数月的艰难岁月,又在万敌丛中支撑了一年有余的他们,身上所具有的那股煞气和杀气,是一般部众根本无法相比的,因为他们早就将自己当成了一个死人,能活到现在,那完全是上天的恩赐.
陈泽岳组建新军之后,这一千五百余人便成了他的亲卫军.
卢子艺两千骑兵出现在葛岭之上定州军的视野之中,两千骑兵布成了三个锥形的标准进攻队形,静立不动.卢子艺很迷惑,葛岭虽然扼守着他们前往青阳的道路,但这一千余人,如何挡得住他们大部的冲击?即便是自己麾下这两千骑兵,他也有信心冲过去,定州骑兵再厉害,也不过只有五百余骑,而葛岭之上的千余步军,摆下的阵形明显就是一个防守阵形,难道他们便想凭着这五百骑兵挡住自己的大队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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