岷州易帜,张爱民富布投降定州,在本已半只脚踏入悬崖的大楚的身后狠狠地又推了一把,千疮百孔的洛阳政权背后挨了这血淋淋的一刀之后,已是奄奄一息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爱民砰砰地在棺材之上又狠狠地钉了几颗钉子。
屈勇杰两眼血红,盯着面前的地图,关城一带,张爱民重兵布防,切断了自己撤回洛阳的通道,而在身后,周同所率领的五万阻击兵力不可能挡得住吕大临与田丰多久,自己与麾下十五万大军竟然已是身陷绝境了。
“大将军,走定军山!”副将马协友盯着地图,“张爱民重兵布防在关城一带,定军山应当有空隙,我们只要加快速度,抢夺定军山之后,便能通过那里撤退。”
屈勇杰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地图,“张爱民是什么时候投降定州的,陈泽岳既然将张爱民的岷州兵都摆在关城,对于定军山岂会没有想到,岂会没有军队驻防?那里一定驻扎着定州军的精锐力量,以定军山的险要,只要对手事先抢占了有利地形,构筑了稳固阵地,我们很难打过去,更何况,现在我们士气低迷?而定州军士气正旺?”
“那我们怎么办?就只有这两条通道,要么打关城,要么走定军山!”马协友咬着嘴唇,“关城那边,张爱民可是驻扎了近十万人。”
屈勇杰抬起头来,“走关城!张爱民虽然人马不少,但现在他刚刚投降定州,士气能有多高?想必部下也是人心惶惶,比我们也强不了多少。协友,主力走关城,但定军山那边也须派一支偏师过去,如果有机会或者对手忽视了这个地方,那么这支偏师便立即抢占定州军,大军也会立即转向往定军山方向。”
“末将去定军山!”马协友道:“不管那里有没有敌军驻扎,末将一定要将定军山抢下来。”
“尽力而为吧!”屈勇杰叹道:“局势已经崩坏至此,我们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平州城,在屈勇杰率主力撤离之后,吕大临与田丰旋即发起猛攻,不到十天功夫,整个平州,除了郡城还握在周同手里之外,其余地方均告陷落,吕田两部从两个方向上进逼平州城,而在四月十五日,在关兴龙率整编过后的原过山风东方集团军进逼平州城,周同所部被彻底围死。
整整一天的激战之后,平州城上城下,死尸遍地,周同所部抵抗之激烈,让吕田二人都有些诧异,攻城损失之大出乎两人的意料之外,城上敌人竟是作了必死之心在进行最后的顽抗。
周同拄刀立于城楼之上,身上血迹斑斑,现在,已经不需要他这个大将军再作什么统筹安排了,平州是大城,仅剩下的两万人马都上了城墙,什么忖候对手攻上来,那就基本可以确定要破城了,他手里已经没有了预备队。
仅剩下的这两万人是他的核心部队,清一色的秦州子弟兵,数年之前被迫撤退,离开了家乡,几个月前,就在他们欣喜万公终于又回到了故乡之际,立足未稳,却又被打了回来,而且这一次却是愈退愈远,如今秦州已远在千里之外了。
“周将军,今天水师陆战队的旗帜进了对方的大营!”一名副将走了过来。
“云池港也终于被打破了么?”周同叹了一口气,自从被围困于平州城之后,与外面的消息便彻底断绝了,既然定州水师陆战队出现在了城下,那自然是云池港也不复存在了。
“对方的神威大炮也来了!”周同苦笑,“破城就在明日!”
“大将军,末将想行险一击!”
周同侧脸看着他,“你想出城偷袭对手?定州兵在这个方面一向防范甚严,吕大临,田丰,关兴龙无一不是身经百战的大将,不会给我们留出这样的漏洞的。”
“不是!”副将摇摇头,“对方的神威大炮来了,明天一旦让他们用炮攻城,我们就再也守不住了,我想趁夜下去潜伏,明天开战之际,突然暴起袭击他们的炮兵阵地,造成他们的混乱,而周大将军你趁机大开城门,集中所有兵力突围,说不定还有突出去找屈大将军的机会。”
“你怎么潜伏?”周同心一动。
副将指着城下累累伏尸,“这些尸体便是我们最好的掩护,将军,给我二千人,这是唯一的机会了,明天大炮一响,我们就再也没有哪怕一丁点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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