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但却又连连摇头:
“不可能的,如果真这么容易,以前怎么没人干过……”
“那是因为你们以前太蠢,总把外来商人当肥羊抢,信誉坏掉了,当然没人敢来。你们自己又没能耐,扶植不起上规模的商队……活该守着金饭碗捱穷。”
说了这许多,难免口干舌燥。解席拿起桌上茶杯喝了一口,又叹息道:
“其实商人的胆子最大,只要有足够的利润,哪怕杀头风险也会有人冒……就连后金鞑子都能从大明商人手中弄到物资,你们东江军好歹挂着日月金龙旗号呢,这么多年下来却越混越差,堂堂国家经制之军,居然搞得跟叫花子一样。连自己的生存问题都解决不了,还谈什么保家卫国!”
施施然放下茶杯,解席很随意的看了尚可喜一眼:
“我正是因此才对黄龙不抱指望的,尚将军,不知道你会不会也让我们失望呢?”
尚可喜先是一愣,随即大喜,当即翻身跪地,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重重行下来:
“若是军门肯提携末将一把,我东江军日后必定唯琼镇诸公马首是瞻!”
解席不说话,也不喊他起来,就这样居高临下的静静看着对方,而尚可喜磕完头以后亦坦然跪在那里,毫不畏惧的抬头与解席对视。两人目光交击,彼此间显然是在进行一种心理层面上的交锋。
过了片刻,却是解席主动移开目光,站起身来,指了指墙上地图:
“大约四五天之后,我军将进攻复州,估计拿下来是没什么问题的,顺带着大概还能干掉个几百鞑子兵。但是尚将军你想必已经知道,咱们琼海军并不打算常驻这里,不久之后我们连旅顺那一摊子都要撤走,返回南方去。所以这份功绩对我们没有任何用处……”
尚可喜立即挺直身躯,拱手道:
“倘若军门允许,末将可以从广鹿岛召来两千人……不,再加上旅顺那边还能有一千,共三千精兵,全为青壮,绝无老弱。就算不能为贵军前驱,干些羸粮担土,修筑营垒,巡夜值守之类杂活,总是可以的。”
——看来尚可喜这几天虽然跟着他们一起行军,但对于琼海军作战的方式还是没有概念。一听到攻城,以为肯定还是要先挖营垒,设长围,做长久之计。对此解席也不多加解释,只淡然道:
“我们在复州最多停留个十几天,然后便会直接乘船返回南方去。你从广鹿岛调兵过来,路程还是有点远的。你若能及时赶到,那我们便会将复州以及城中缴获的物资俘虏统统移交给你,对外也不会宣扬此事。该怎么上报,你自己看着办。凭此功绩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你自己的本事。可若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的话……”
解席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看着尚可喜冷冷道:
“那我们也没必要扶植一个废物,不是么?”
尚可喜一言不发,再次朝解席磕了个头,然后便站起来,向周围众人团团一礼,道一声“末将告退”,便掀帘子匆匆出去了。
过了片刻,外面卫兵进来报告,说尚可喜带着他的护卫请求连夜离营,说是要去调兵,询问是否放行。解席这边批了个准许,于是便听到外面响起一阵急促马蹄声,那几人居然就这么黑灯瞎火的骑马冲出去了。
…………
营帐中依旧保持着寂静,刚才解席在敲打,诱导,以及拿捏那位未来的“大清平南王”之时,包括北纬在内,所有人都是一言不发,只是用沉默目光一起向尚可喜施加精神压力,算是帮老解撑足了面子。
但到这时候,魏艾文却终于忍耐不住道:
“还是决定要扶植尚可喜么?他的可靠性很成问题啊。”
“是啊是啊,这家伙可是史上留名的大汉奸,解哥你把东江军交到他手里,就不怕将来反噬么?”
叶孟言也提出了质疑,包括解席的两名直属部下:徐磊和胡凯,虽然没有开口,但从他们看向老解的表情上,显然也是在等一个解释。
对于众人的疑虑,解席却是轻轻一晒:
“是啊,要论起对咱们的恭顺,还有民族气节,对大明的忠诚这些……他确实不能跟黄龙相比。可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辽东了。在咱们琼海军无法再亲身干涉辽东事务的前提下,大伙儿觉得我们是该在这里留下一头猪,还是一匹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