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大事,每天的工作就是吃吃喝喝,接待客人。”
赵立德顿时哈哈大笑:
“恭喜你,终于找到做一把手的感觉了——你要是个普通的商人,那就要绞尽脑汁去讨好别人。要是不怎么重要的官员呢,也没太多应酬。但现在你既然坐上了那么个关键性的位置,那以后大部分时间和精力肯定就是要用来应付各种人和各种要求了——好好适应吧伙计,等你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差不多也就是个合格的官僚了。”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真的很难想象,现在的海南岛居然已经能吸引那么多富户前来定居……”
迟正杰感慨道,最近这段时间他几乎都是在招待那些从大陆上来到琼州府,准备在此买地建宅的客户。从交流中听到,这些人中许多还仅仅只是抱着试探的心思,或是为家族整体迁移打前站的。一旦觉得这里确实适合定居,那马上就是整个家族搬迁过来,那数量可更不得了。
对此赵立德却是毫不意外:
“这是理所当然的——你别忘了现在的大明朝是什么状态:末世啊!都快要亡国了。但凡有点眼力的个人,或者是底蕴比较深厚的家族,谁不想着谋条后路?历史上他们是没办法,可这个时代却有我们的存在。我们的势力打出海南岛已经有好几年啦,对外招募移民,宣传我们的政策……做了那么多努力,现在总算能看到些初步成果了。”
说到这儿,赵立德忽然又笑笑:
“其实你接待的客户还不算最多,大部分初来乍到的明朝官宦家族还是不太敢接近我们,他们到这里来主要联系的是老程,程叶高,他现在才称得上是夜夜笙歌,酒精考验呢。不管他本人怎么想,他的胃已经算是先向我们鞠躬尽粹了。”
听到这话,迟正杰也禁不住哈哈大笑,连连点头:
“确实,我最近在鸿宾楼里碰到最多的就是他了,后来都有默契了——我的包间他来敬杯酒,他的客人我也要去招呼下……嗯,在他那边确实感觉读书人多,而我这里则是商人为主。”
“所以最近琼州府的地价一直在涨,那些地主宁愿捏着鼻子为不耕种空着的地块交税,也不想卖出去牟利。而那些外来大户想要立足,又总觉得非得在本地有块田才能放心。田价是一涨再涨……琼州府的可售田地早就被抢空,现在远的都买到澄迈,安定等临县去了。”
赵立德轻声叹道,而迟正杰也微微点头:
“确实,在酒桌上谈论最多的还是土地问题……其实海南这里的土质不好,根本不适合大规模种植粮食。我跟他们科普了很多次,建议他们搞经济作物,但能听进去的很少。那些表示赞同的也好像只是为了给我面子,象征性的种个几亩而已。”
“这个不成问题,等到他们收获个一两次,经济作物和粮食作物的收入产生对比,他们自然就会知道该怎么做。现在关键还是尽量要让他们接受我们的农庄模式,或者和我们搞合作农庄也行。”
赵立德所说的,乃是他们琼海军最新出炉的政策:以前搞农庄,都是从大陆上运来难民,经过编组以后送到安置点,组成一个个集体农庄。从上到下都是琼海军一手组建,当然也完全按他们的要求行事:包括种植哪些作物,生产什么样的产品等等……也正是这些集体农庄,构成了琼海军的地方统治基础。
这项政策本身很好,如今也一直在大力推行之中,只不过从大陆上转送而来的难民人数终究有限,导致建立新农庄的效率也高不起来。所以赵立德打算利用这一波的移民潮,看看能不能将最近那些计划从大陆上移居过来的大家族,其购地需求和他们建立农庄的计划结合起来,进一步加速海南岛的开发进程。
“我们这里有足够的地皮,也有好的技术和项目,唯一缺乏的还是人。如果那些大家族愿意将他们的佃户整体搬迁过来,我们这里可以提供包括帮他们建房子,整地,低价销售口粮,支援铁制工具在内的一系列优惠政策……我给你个小小的建议:没事带他们多去参观参观那些模范农庄,可以坚定他们的信心。”
赵立德并不知道,他的这个“小小建议”起到了什么样的催化作用——不久之后,迟正杰便向整个管理委员会提出了一个更加庞大,比他当初“暴兔子策略”更加疯狂十倍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