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便宜。”
“没错儿,这就是一场战争,不见硝烟的战争。”
阿德在旁边展颜笑道,他倒是很能适应这种气氛,以前他在号子里提审犯人时最喜欢玩的就是斗心机,碰到一上来就老老实实交待的犯人反而觉得没意思。
“呼……看来我不适合这种谈判哪,我想退出了,越谈火越大,到最后说不定会冲动坏事。”
庞雨有些沮丧的说道,李教授则摇摇头,微笑道:
“那倒不必,这两个人在郑家内部可算是重要人物,郑芝龙既然派他们过来,就不可能是为了激怒我们。他们肯定是有目标的。通过这些无意义的争辩和扯皮,分析出他们的真正目的,这才是我们应该做的——你很擅长分析问题,所以接下来的谈判,你还必须参加。”
“现在的形势就好像钓鱼,双方都在悠着劲呢,就看哪一方先憋不住,底线就给对方钓出水了。我们这边固然感到疲惫不堪,对方又何尝不是?”
阿德很有经验的分析道,然后便自告奋勇:
“跟他们斗嘴皮的事情就交给我吧,看我怎么陪他们玩。”
阿德敢说这话当然是有把握的——先前明王朝的使者那么傲气,到最后还不照样给他收拾的服服帖帖。那二郑的名气再怎么响亮,终究不过两个二十郎当岁的毛头小伙子,背后势力又吓不倒人,还是可以搞定的。
…………
中场休息完毕,双方重回拳击台……不,谈判桌,又开始新一轮的勾心斗角……
对于郑彩提出的,那个很无礼的要求,这边根本没有作出正面回应,就好像没听懂。不过之后阿德另找了个机会,却提起了一直跟他们作对的大海贼刘香。
“刘香那小子,惹上咱们算他倒霉。本来在这一带还能排得上号吧?除了你们郑家就算他了。可现在呢?听说是南海这边立不住脚,跑荷兰人那边去了?”
对面二郑互望一眼,让刘香损失最惨重的那一次,就是被短毛大铁船给冲了一下子。非但进了嘴的四大船货物没能吃到,反被短毛一次头把他手里大船几乎全部砸光,自此之后就一蹶不振。
短毛自己似乎没当回事,但此战却早已在所有海上势力之间传遍,各方对于那艘传说中不用风帆却可运转如飞的铁船都极其忌讳,所以郑芝龙才会派他们两人过来套交情。
提起救命之恩,郑芝虎再怎么横蛮无礼也只能站起来再次道谢,而阿德则很不在意的挥挥手:
“没事没事,当时也没想太多,反正只要看见刘家旗帜往死里打就对了,谁让他敢找我们的麻烦呢。你们跟西洋人接触多,应该听说过那句话吧:‘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到我们这边还要更严格点:谁要是敢动咱们的船和货,立马端了他的老窝!”
郑家二人再次对望一眼,而这边阿德又开始自吹自擂:别看咱们短毛的武力轻易不出海南岛,但在这南海一带,真要打算收拾谁,还真是轻而易举。
如果换了别人这么说,郑家肯定当他们在吹牛。可郑芝虎是亲眼见过短毛那艘大铁船发威的。他年纪虽轻,海贼这行当也干了不少年,知道什么叫厉害。那次回去后也和老大反复琢磨过,最后得出结论——就算把家里所有船都拉上去,也不是对手。
而且阿德跟各类犯罪分子打交道多了,自然知道怎么威慑别人,除了放狠话外,他还透了点实际信息——比如刘香的几个秘密据点位置。
“现在不去搞他们,只是忙着赚钱,懒得理会罢了,反正也没给我们造成什么实际损失。如果他们还敢跳出来惹事,就来个一锅端。到时候南海上只剩下你们郑家的船,肯定就太平无事了……是不是啊,两位?”
面对阿德笑眯眯的面容,对面两人第三次互相看看,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古怪了。而这时赵立德却又有意无意提起了郑家去年在晋江安海镇大兴土木刚刚建造起来的豪华府邸,对那里的风水环境大肆赞扬了一通,最后却半开玩笑的说道:
“这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咱们其实也是这样啊,只有一条船两个蛋的时候想做啥都行,反正干完一票拍拍屁股就走,只要别给抓到就行。可一旦有了后方基地,那行事就不得不小心谨慎啦,万一惹上了不该惹的对头,把主基地给暴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是不是啊,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