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就连庞雨也给惊到了,想不到台湾仔这方面考虑的比他还要深远。他不过只是想着尽量方便日后的民政管理,而敖萨扬居然已经提到了政治理论的高度上。
“是啊,同样挂着大明帝国的旗帜,两种不同的社会管理方式。究竟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到时候也许都不用打仗,老百姓自然而然会用双腿做出选择。”
“我,连和平演变的理念都用上了……算你狠。”
阿德愤愤哼了一声,但也不再提反对意见,看来是被说服了。
之后大家又商讨了其它几条,其中茱莉就提出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为什么他们的条款中完全没有涉及到上缴金钱问题?既然在第六条中已经明确了允许贸易事项,我们先前也说过可以为此支付一些金钱,就算那些人再怎么呆板,也不可能放着到手的钱不要罢?”
“这不是好事情吗,他们不提咱们就不给,还省下来了。”
解席随口笑道,但随即却被老婆狠狠剜了一眼:
“不懂别乱说,越是这种明显不合情理的地方,越是可能隐藏陷阱……我给他们下了那么多套子,要是稀里糊涂在合同里上了明朝人的当,那可丢脸!”
“关于这方面,我想我也许能猜到一点……”
老李教授慢悠悠开口,为大家解释了他所想到的原因:
——大明王朝刚刚建国的时候,赋税主体就是农业税,商税很少,工业税和服务税更少,至于海外贸易?朱元璋那时候好像还没这概念。所以在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为子孙后代定下的“祖制”中,就没有规定外贸收入这一块该如何处置——这就给了他那些贪财的子孙们钻空子的机会。
后来虽然开了海禁,大量财富自海上滚滚而来,但这些钱却并不是作为国家的法定赋税收缴。而是直接被送入内库,成为皇帝的私房钱了,这已成为惯例。
所以即使这次他们约定好了要向明帝国交多少钱,也跟明政府无关,钱最后还是会被送入大明内库。既然跟朝廷无关,钱谦益王璞这帮东林党人也就懒得为此磨嘴皮了,君子耻于言利,干脆不提。
说起来这就是东林党的局限性了——这帮文人总是以清流自诩,平时动不动就上折子要求皇帝动用内库资金充作国用,但却很少有人愿意想想如何帮皇帝多赚点钱。连帮皇帝要面玻璃镜子都想着先撇清自己……这方面比起帝皇家奴出身的阉党差远了,难怪总是斗不过阉党。
当然茱莉才不关心这些,她只在意一点:
“君子耻于言利?这么说我们还真能省下这笔钱了?”
“省不下来!”
老教授根据他的历史知识马上做出判断:
“东林党不好意思谈钱,却不代表明政府中其他人不要。就算在这一次的协议里没涉及到此方面,用不了多久肯定会另有使者专门前来谈判此事。而且我估计,按照大明历代皇帝的习惯,多半还会派个信得过的家奴来亲自看着……”
“还要派个死太监过来?……真是恶心!”
不知为何,茱莉对于“太监”这个词有着特别的反感,一听到就全身上下起鸡皮疙瘩。在听到老教授的推测后,她立即有点歇斯底里的向旁边老解下了条死命令——无论如何,不许让太监上岛!
对于老婆的要求解席自然是满口答应,之后大家又商议着:与其等大明朝派个贪得无厌的残疾家伙过来伸手死要钱,还不如趁眼下对方谈判队伍里都是些“君子”,主动去把缴费问题约定好算了。有个条款在手,也免得以后明政府再反悔。
“顺便也帮钱谦益一把好了,这个人其实还是很不错的。要是能借着此次谈判之机,帮助他重入崇祯朝的官场,也许会给垂死的大明带去一丝希望。”
李明远教授对这位历史上著名的大才子还是很有好感,虽然在他看来。这位明末清初最著名的文人大半辈子寄情于诗词文章应该不是坏事。但在前些日子的交谈中,钱谦益本人却多次无意中流露出自己被迫远离政治舞台的沮丧和失望,老爷子对此颇为同情,所以就想给他个机会,推他一把看看。
商议到最后,阿德在桌子上画了两条线:
“好啦,现在我们的底线有了,方略定了。对方么,纪要出来了,底线也差不多摸清——攻防的阵地已经筑好。从明天起,就是咱们谈判组上场战斗的日子了,弟兄们,让我们加油吧,搞定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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