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的军官就已经看出,此刻就是登州府出兵前来攻打,也已不可能阻止琼州军的登陆行动了。
事实上,在开始登陆大约两小时之后,从登州方向确实来了一支部队,应该是听到炮声前来探查情况的。军容装备不错,全部是骑兵,只是规模有点不尴不尬的——才一百多号人。作为一支攻击力量显然偏弱。但作为斥侯好像又太多了。
对于那些窥视者,琼海军一点不客气,只要胆敢进入琼海步枪射程的,一律点射放倒。第一次和琼海镇作战的叛军骑兵对于这边步枪射程完全没有概念,站在自以为安全的地方探头探脑,结果被布置在外围高坡上的一个警戒班瞄准后同时齐射一下子打翻了七八个,剩下的顿时一哄而散,直逃出去好几百米才收住脚。
不过他们倒也没有就此退走,那些骑士们重新集结到一起,犹豫或者商议了片刻之后,却又重新靠近,竟然拔出武器发动了一次强行攻击。
但这边仅仅动用一个排,依托两座小土坡阵地,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这次攻击给打垮了——其实连这个排的兵力还没用足,就是两座土丘阵地上各放了一个班,十来号人同时射击,后面还有一个作为预备队的班组根本没上场呢。
骑兵冲锋起来确实很有震撼力,可惜才一百多人,声势再大也有限。而琼海军这次出战的军士都在徐慧那座特殊靶场里训练过的,面对骑兵冲锋一点不手软,该怎么打还怎么打。敌军进入射程以后他们一次射击就能撂倒七八个,按对方那速度,等冲到面前估计也剩不下几个活人了——更不用说靠近之后还有手榴弹可以招呼。
当然那些活人骑兵也不可能顶着子弹往前冲。在挨了两三轮枪子儿,用身体验证到这边火枪的射程,射速和杀伤力都极其惊人之后,他们立即分散,转弯……毫不犹豫的掉头朝后面跑了。在这个过程中又吃了一排枪子儿,倒下四五个,最终这支百多人的队伍逃走了约一多半,不过考虑到那其中肯定还包括一些受伤的,这支部队的实际损伤应在半数左右,按这个年代的战争统计来说算是非常惨重的。
而这边则只有一人轻伤——还是那白痴装子弹时自己手忙脚乱,被枪机弹簧打伤了手指头。从头到尾叛军方面连一次有威胁的攻击动作都没能发出。敌军无论是火器还是弓箭,都远未达到射程。
这个战果着实让周晟等四人惊得目瞪口呆——那可是骑兵!一百多名骑兵竟然被二十来个步兵打跑了,而且还是那么的轻松。这绝对颠覆了他们一贯的战争观念。尽管廖勇等人早知道琼海军的火枪极其犀利,但真正看到这种武器在实战中的表现,还是令他们乍舌不已。而赵翼更是热忱无比,盯着那些短毛士兵手中的步枪,眼珠子几乎要迸射出来。
回过头,几个人低声议论上了:
“原来根本无法靠近啊,照这种战法,敌方再多的兵马,只要近不了身全都是假的!”
“要想逼近,只能靠人命去填……要冲过那火铳七八百步的夺命距离,抢到身边后才有一丝胜机……我的天,这铳打的也太远了!咱大明最好的鲁密铳也不过才两百多步吧?”
“……七八百步,每十息左右就能射一次。就是天下纵有此等精兵,能明知必死还往前冲的,又有多少精锐能被这样糟塌……难怪他们胆敢如此托大,以区区两千人就来打登州府。我看就这凭一两千火铳手,列阵而进,恐怕叛军人数再多,也只有当之披靡的份儿。”
“这边还有这许多火炮没动呢……”
一帮人嘀嘀咕咕的,眼神不由自主放在了那些被重点保护的火炮上。刚才一战对于琼海军来说根本微不足道,除了相应方向的警戒部队投入作战外,也就是解席,北纬等几个军头通过望远镜观察了一下战场局势,其余各部队该干啥还干啥,几门好不容易拖运上岸的大炮更是仍旧保持在修整状态,一干炮兵正忙着将其擦干上油作保养,丝毫没有备战之意——显然,人家压根儿没把那百来号骑兵放眼里。
直到战斗结束后,北纬才带着侦察大队的兄弟们出去收拾战场,按理说这事儿一般辅兵就足以胜任。不过北纬还是决定亲自出手,他想找几个活口问问情况。顺便,把还在战场上徘徊的十多匹战马牵回来——琼海军武器装备虽好,骡马方面却是不多,尤其是海运起来麻烦。这次三条西洋船上虽然带了一些大牲口,也只能勉强供炮兵连使用。连侦察部队都只能靠两条腿走路,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正因为如此,他们完成登陆后,侦察兵还不敢放得太远,就是怕万一遇敌,后方接应不上。不过眼下有了这十多匹战马,想必情况很快就会好转——侦察队员都是学过骑术的,只要把马驯服了,相信很快就能上手。
……片刻之后,从侦察队里抽调出七八名骑术最好的队员,开始和那些刚刚被牵回的马匹交流感情,准备驾驭它们了。而包括解席在内,一干军官则围拢在几具担架旁边,对躺在地上的几名叛军俘虏展开集体审问。
——按照琼海军前几次的习惯,对明军作战,对方的伤员通常都是予以救治的。这次来山东平叛,叛军好歹也曾是明军一部分,按照某些同志的看法,也是属于可以团结和争取的统战对象。
不过北纬从来不是什么烂好人,对于山东这边的叛军更是没啥好感,让他去打扫战场对于那些叛军伤员绝对幸事。再加上琼海军用的软铅弹头杀伤力比较大,基本上被打中躯干的,哪怕还活着正在呼救,北纬也不加理睬——没必要为那些必死之人浪费药材和绷带。
只有那些伤在腿部,手臂等不致命位置的才会被担架抬回,但也只做个简单包扎,除非他们在接下来的询问中认真配合,才能得到进一步的治疗——事实上如果不是为了询问情况,北纬根本懒得对那些受伤叛军就行救护。
似乎有点冷酷,不过那些被抬回来的叛军伤员对此已经甚是感激,基本上问什么答什么,表现的相当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