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一个?亚罗尔,我可真没想到有朝一会朝我们开枪!”
弗兰克少校极其愤怒的注视着亚罗尔,但后者只是理直气壮的摊了摊手:
“以上帝的名义起誓,弗兰克,那些人中没有我。虽然我加入了他们的军队,但我的华人上司们并不要求我们与本国同胞作战……事实上,我们得到的命令是在战斗结束以后打扫战场,救护那些还能救活的伤员,给予他们人道的对待——就是你现在所处的环境了。”
听到亚罗尔以上帝名义起誓并不曾与他为敌,弗兰克舒了一口气。他看了看四周,脸上现出一丝满意神色:
“感谢上帝,这么说他们还算是文明人——这里是军官专用的病房吧?”
“这里是轻伤员病房,重伤员那边的条件还要更好一些。这里的生活设施不以军衔区分高下……至少在战俘营里不分。”
亚罗尔回应道,而弗兰克也注意到,这里虽然整洁但并不窄小,周边还布置着不少病床,上面都躺着人——显然不可能同时有那么多军官被俘。
就在他旁边,一个满脸大胡子的低级士兵也刚刚醒来,正好听到他们的对话,反应和弗兰克刚才差不多,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而且立刻扯着嗓子叫起来:
“上帝啊,真见鬼,这里是他们关押俘虏的地方?我怎么感觉像是军官宿舍!”
尽管自己刚刚也才表达过类似的意见,但弗兰克立即表现出满脸淡然的军官风度,并对那个随意插话的粗鲁大头兵狠狠表现出了鄙视之意。
亚罗尔倒没那么浓厚的等级意识,回头看了那士兵一眼,回应道:
“这里是伤病区,地方宽阔一些,普通俘虏是要求十个人挤一间大帐篷……不过无论如何,肯定比欧洲军队的营地要强。”
听亚罗尔用一种非常平淡的语调提起有关欧洲的事情,似乎已经漠不关心的样子,弗兰克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显然对老友为何会产生如此变化很感兴趣。不过因为旁边有人在,他也不好问得太多,只是问了一个所有人都很关心的问题:
“那么,亚罗尔,你知道他们会怎么处置我们吗?”
这句话一说出口,旁边几个醒着的士兵立即都凑过来,显然大家都对这个问题很关心。亚罗尔也不推托,想了想道:
“根据我自己的经历,应该是这样的:首先,你们将在这里待到这场战争结束。然后他们会对所有俘虏进行鉴别,如果有杀戮平民,妇女之类行为的,都将会受到惩罚。如果所犯罪行严重的话……他们这里也是习惯于使用绞刑架的。”
“在战场上杀伤对方的士兵也算罪行吗?”
弗兰克问得非常仔细,毕竟是关系到自己身家性命的事情。亚罗尔摇摇头:
“那个按他们的规矩说是不算的,不过我想如果有谁表现的过于突出,激怒了他们的士兵,恐怕也没机会或者进到战俘营的。”
听到这话,旁边众人都颇为理解的点点头,杀伤人家同袍太多,还指望能活命?
不过眼下这种情况,这些西班牙兵倒并不是很担心这点……
“噢,上帝,我们可从来没干过这类事情,连对方的士兵都没打伤过呢!”
旁边那个大胡子士兵急匆匆叫道,亚罗尔看了他一眼,脸上显出某种复杂的神色——似乎是好笑,又似乎是怜悯。
“确实,我相信你们都没还没机会犯这些错误,所以这一关应该不难过。”
“那么之后呢?”
“之后会被送去矿场干一段时间的体力活,算是为你们的侵略行为赎罪,包括先前鉴别中有罪行比较轻的,同样也是送去矿场,就在煤矿里工作。如果没犯什么罪的,时间就不会很长,当初我是干了半年左右,之后就被释放了。”
说到这里时,亚罗尔脸上显出一丝苦笑之色:
“但是被释放之后才发现要生活下去实在很难,还不如在矿场里头呢,至少每天都有白面包和肉杂汤,每周还能见到整块的肉……他们对干体力活的人还真不苛刻。可是到了外头,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作为一个白人想要养活自己并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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