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呆了将近一个月,也不知道下面还要等待多久。即使有自己在中间努力调和,做工作,大家的情绪还是越来越忧虑了。尽管自己已经几次向联络员反映这个问题,但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过一段时间就会有变化的。”一变化什么时候才能来呢?是不是明天再去找联络员问问?
…正当迪亚戈在犹豫不决之时,忽然听到战俘营围墙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似乎还有四轮大马车的车轴之声—— 这大热天的谁要出远门呢?迪亚戈刚想站起来去门口看看热闹,却见战俘营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队绿皮士兵走了进来,门口还停着几辆大车正是冲他们来的!
葡萄牙人一下子站起来,只感到心脏七上八下如同打鼓一般狂跳不止一刚才还一心盼望着会有什么变化。可当这变化真正出现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却是紧张,即使迪亚戈很清楚知道自己是站在琼海军这一边,无论形势如何发展,他的个人安全和前途肯定会有保障,此时此刻,却依然感觉没什么底气。
好在那些士兵都空着手,没带武器的样子,而且一直和他打交道的那位联络员也站在人群里。见他满脸紧张,还微微朝他施了个眼色,示意没问题,迪亚戈狂跳的心脏才慢慢平息下来。
连他尚且如此,屋子那些整天疑神疑鬼的可怜虫们自然更是惊恐万状,迪亚戈这边刚刚站起身来,便听到身后房子里面一片家具翻倒之声,还有人在惊恐大喊道:“他们来啦!终于要对我们下手了……”“跟他们拚了!”
一诸如此类的言辞,只搞得外面迪亚戈满脸黑线,还好那些绿皮兵听不懂,否则说不定闹出事端来。
不过房间里面终究还有个比较稳重的老头子在押阵,所以那几个人只在屋子里头闹腾了一下子,而没能出来。
过了片刻,却是老戈曼出现在门口,一边整理着满是褶皱的衬衫,努力让自己的形象更庄重一些,一边大声宣布着自己的使者身份,同时要迪亚戈为他翻泽:“我们是怀抱着和平的诚意而来,我们对贵方没有任何威胁。
关于另有人攻击贵方盟友的事件,我们也确实不知情迪亚戈,我的好小伙儿,赶紧告诉他们。”迪亚戈忠实地履行了自己的翻译工作,而对方为首的一名军官在听了他的翻泽之后,嘴角边却微微浮现出一丝笑容。
他从随身携带的皮革文件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把它展示给老戈曼等人看一正是先前代表团登陆时递交给琼海军方面,要求进行商业谈判的正式文件。
“这是称们提出的要求吗?”
老戈曼自是连连点头,而那位看起来地位颇高的军官也点了点头:“那么,我谨在此正式通知同下:经过慎重考虑,并在排除了有损于我们双方关系的不利因素之后,我琼海贸易公司决定接受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和平请求,并同意就双方贸易合作及其它事项开展谈判。”说着,他朝老戈曼作了个邀请的手势:“既然转为商业谈判的对手,你们就不必再待在战俘营里了。所以请把东西收拾一下,跟我们走吧。我方将向你们提供一个与你们当前身份相适应的新环境。”“呃?”不单单是老戈曼,包括他身后那些人全都愣住了,显然一时间还没能理解对方的意思。迪亚戈稍微好一些,但也很有些云里雾里。他只能再度朝那个自己最熟悉的联络员看过去,见对方微微领首,示意他接受这个要求,方才回过神来,低声劝说老戈曼他们接受。
老戈曼他们也没什么可以拒绝的余地,虽然对琼海军这番突如其来的“善意”仍然抱有疑虑,但总不见得说咱们在这儿做俘虏挺快活?
本来也没什么行李,一群人很快便收拾停当上了大车,直到四轮大马车发出吱扭吱扭声音离开战俘营之时,许多人依然感到这很有些不〖真〗实一包括迪亚戈在内也是如此。
倒是老戈曼还镇定一些,他不知道对方要带他们去哪儿,反正坐车走就是。在路上他还找个机会让迪亚戈询问那位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军官,先前他说已经“排除了有损于我们双方关系的不利因素”是什么意思?
那位军官很是爽快,毫不隐瞒的做出了解释就在前两日,在台湾岛,也就是你们所谓的福摩萨岛北部,我军与盟友联手,将那支胆敢攻击我方的荷兰舰队及其帮凶全部歼灭。包括自称是东印度公司高级雇员的汉普特曼斯等一批罪魁祸首,已经全部被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