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是敌对双方物质力量和精神力量的碰撞,它以流血和破坏的方式进行。它是最核心的军事活动,其它所有军事活动,全都是为战斗而实施的。”
——《战争论》,克劳塞维茨。
而主力会战,则是效率最高的战斗方式,几万人要分出胜负,零敲碎打的话,可能几个月都决定不了。但是只要打上一场主力会战,那么在一天,甚至半天之内,数万,或者十数万人的生死存亡,以及与之相关的政权,国土,以及历史,全都将由此决定下来。
当然,为了这场会战的胜败,双方在之前都会做上许多功夫,可能是长达几个月,甚至数年的精心准备,但无论如何,最终还是要以一场大战来决定。
——此时此刻,庞雨便沉浸在战前的紧张和期待气氛中,而解席似乎也有同样的感觉,两人默默无言的站在那里,桥下的人声喧嚣和桥上风声混杂在一起,带来一种奇妙的史诗感。
很有意思的是,那些跟随他们一起行动的**人士,包括张凤翼,曹化淳和小公爷张世泽等人,之前总爱往他们这边凑的,这会儿明明看到庞雨和解席两人站在这儿,却没有过来,而是自顾自躲在一边自行议论。不知道是因为大战在即,同样感受到这种肃穆气氛,不敢上来打扰呢,还是另有想法,不想让短毛知道。
但反正也无所谓了,他们不过来正好,这边也懒得搭理,正好安静一会儿。
两人站立了片刻,解席却忍不住开口道:
“你觉得***会在这里和我们决一死战么?他可不是若干年后的僧格林沁,没有死保北京城的必要。若是发现咱们的刺猬阵太硬,啃不动,调头就走,我们也奈何不得他。”
“确实如此,但那样并没有解决问题,只是把大战延后而已——***的目标是消灭我们,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那我们依然可以追到他的大营去。”
“骑兵速度快,那是在轻装前提下,除非金蒙联军愿意放弃掉这几个月来抢劫到手的大部分成果,否则他们迟早必须和我军打上一场。而就算***能做出退避三舍的决断,他的部下和盟友也未必肯。后金是个部落联盟政权,***虽然大权独揽,却也没到可以言出法随的地步。”
望着桥下渐渐成型的炮兵阵地,庞雨轻轻笑道:
“我估计,只要老马别存心炫耀,一接战就打出个弹幕齐射,让他们全军都丧失了勇气,***才好顺水推舟地做出撤兵决定。否则,在真正被炮弹砸到头上之前,那些强盗是不会主动认输的。”
“但愿如此......”
解席似乎并不抱太大希望,但也没跟庞雨争辩,只是轻轻拍打着桥栏杆上的石头狮子,低声笑道:
“这一仗打完,不知道这些狮子还能剩下来多少......永通桥的石狮子,也许会变得和卢沟桥一样有名啊。”
“到时候找人来修补就是,用最好的汉白玉,找最高明的匠师。”
两人刻意的说了一些闲话,但很快就意识到这样反而更显得紧张,于是都不再开口。
就在琼海军大兴土木构建阵地的同时,后金与蒙古的侦察骑兵又远远出现在了他们周围,就好象一群草原上的鬣狗,远远盯着猎物。
之前只要他们胆敢接近,这边就有专门的猎兵和游骑兵小组前往驱赶。但是这一次,不再有人去赶他们了。只要对方不是接近到**射程范围之内,就懒得理会,任凭对方远远观望,窥视虚实,这里都不予理睬。
——很明显,琼海军这是摆出了邀战的架势,就看后金军敢不敢应战了。至于对方怎么把消息传回去,这个自然不用短毛来操心。倘若对手连这一点都做不到,他们也不可能在京畿腹地压得明军连城都不敢出。
果然,不久之后,便听到从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牛角号声,而且是此起彼伏,犹如狼群一般从四面八方响起,如果是明军部队,听到这种四面皆有呼应的声势,难免会产生已经被包围的感觉,军心士气自然大沮。
但在琼海军这里,却是没有任何反应。正在修筑工事的军兵依然在埋头苦干,而已经完成了本部阵地的士兵则在军官带领下席地而坐,默默休整。又或者擦拭枪械,清理弹药,甚至没人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一眼,整支军队犹如磐石般岿然不动。
——因为他们都知道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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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慢慢的过去,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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