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又报告道:,“大将军,李煦那个汉奸戴着黑色官帽,亲口告诉末将说,满狗皇后已经不幸死在了朱神医的慢毒之下,还有满狗皇后肚子的里孽种,也跟着满狗皇后一起滚到阎王爷那里告状起了。又是末将兄弟虽然揭发得慢了一些,但也算揭发有功,又主动弃明投暗归顺满狗,所以满狗皇帝封了末将兄弟高官厚爵。等到满狗攻破九江,把大将军你生擒活捉,满狗皇帝还重重有赏。”
卢胖子闭上绿豆小眼,肥指头敲打着桌子仔细盘算,心道:,“历史上的康麻子十三年,赫舍里确实是难产而死,但具体是什么时间死的,我回忆不起来了。现在时间无法确定,赫舍里又带着胤视那个小崽子提前到十八层地狱报到去了,是真还是假?我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会不会是希尔根那条老狐狸识破了我的妙计,反布陷阱来坑我?这个可能性有多大?”
“东家,这会不会有诈?”同样提出类似疑问的还有王少伯,王少伯沉吟着说道:,“会不会是希尔根老狐狸故意装成已经信任韩将军,反过来给我们下套?”
“这个可能有,但不大!”卢胖子停止敲击桌面,严肃说道:,“原因很简单,希尔根和李煦两条满狗应该还没那么大的胆子,拿满狗皇后的死讯来开玩笑!不然的话,他们即便得手,满狗的麻子皇帝也饶不了他们!所以我认为,至少有九成可能此事不假,希尔根老狐狸也已经基本信任韩将军了。”
王少伯点头对卢胖子的判断深以为然,然后王少伯又转向韩大任问道:,“韩将军那么接下来,希尔根那条老狐狸又有没有向你交代什么差使?或者说,那条老狐狸有没有向你介绍他下一步有什么行动?”
“那条老狐狸十分狡猾,只给我交代了两个十分含糊的差使一是继续耐心潜伏,等待满狗渡湖攻城时再起事内应。”韩大任如实答道:“第二个差使是在满狗渡湖登陆时,末将要尽力劝说大将军不要出城野战,要劝大将军先以坚城消耗他们的兵力与锐气,然后再出城决战不迟。至于满狗主力什么时候渡湖攻城,在什么地点渡湖登陆,那条老狐狸一个字都没有吐露。”
,“不肯告诉你满狗主力渡湖的时间和地点,固然有谨慎的原因。”卢胖子又敲起了桌子,沉吟道:,“不过以我看来,老狐狸恐怕想向你吐露也办不到,因为在他的心里恐怕也还没有拿定主意到底在什么时候渡湖,选择那个渡口登陆。”
“这倒有可能。”王少伯附和道:,“对于安庆满狗来说,最有利的渡口是两个,一个是渡湖航线最短的九江梅家洲渡口二是航线最长但处于满狗赵国柞部控制的南康府渡口(今星子县),两个渡口都各有利弊都有可能遭到我军伏击,所以希尔根老狐狸也很难取舍。”
,“满狗选择那个渡口登陆,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卢胖子微笑说道:,“满狗主攻我军主守,我军内线作战,调遣行军容易,满狗无论选择那个渡口渡湖,我们都可以后发制人,半渡而击之。所以对我们来说,我们现在应该考虑的,到底是选择半渡而击之,还是在九江城下野外决战?”
“东家,那我们干脆把满狗放过湖来再打如何?”王少伯建议道:,“学生认为,把满狗放过湖来打,有三个好处,一是让满狗更加信任韩将军,再利用这一层关系在守城战中布下陷阱,大量消耗满狗兵力,便于我军全面反击。二是我军把满狗放过湖后,满狗背水作战,又没有那么多船只从水路一次性运走所有军队,便于我军在九江战场上歼灭满狗的翰北主力:第三个好处是我军即便无法在九江战场上歼灭满狗主力,安庆满狗再想撤退也只能往南昌撤退,这么一来,对满狗来说最重要的安庆城,兵力就彻底空虚了。”
卢胖子不说话,只是仔细盘算王少伯的建议,良久后,卢胖子才迟疑着说道:,“再等等看吧,现在满狗究竟有没有下定决心渡湖攻城,我们都还没有确定,现在还用不着考虑得这么长远,先观察一段时间的敌情,等到确认满狗渡湖攻城,然后再制定对策不迟。”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决心观敌而后动的卢胖子派出了大量斥候监视对岸清军动静,然而斥候的回报则是辣军正在不择手段的收集大小船只,并且派出大量斥候船只巡视各条渡湖航线,同时清军水师的战船又也出动频繁,多次逼近九江北面的水门城墙,勘探水文航道,只是惧于吴军已将所有火炮集中到了九江北面的水门城墙上,清军水师不敢向吴军水师发起攻击而已。而卢胖子也再三勒令胖子军水师李国栋部不许出击,不给清军水师半点可乘之机,保留这支唯一的水师以备大用。
吴军在鄱阳湖西岸严密戒备,希尔根则在鄱阳湖东岸忧心忡忡,因为情况正如卢胖子所料,希尔根确实还没有拿定主意,究竟该选择那个渡口渡湖登陆,梅家州渡口虽然近,但是离九江城也最近,最利于吴军半渡而击之也最危险:南面的南康渡口虽然相对安全,但距离实在太远了,从湖口到南康渡口的航线足足有近百里水路,不仅耗时耗力,还有一战之力的吴军水师也可能在漫长航线上钻到空子,给运兵船上的清军步骑兵以致命一击!各有利弊,各有优劣,实在难以选择。
清军这边也有能人,当希尔根把这个难题放到进兵会议上讨论时,经过一番唇枪舌剑和各抒己见,清军众将给希尔根总结出了两个解决方案:第一,命令赵国柞率领南康清军北上,到梅家州渡口构建临时工事,阻击吴军的打渡军队,湖口清军乘机在优势水师的掩护下渡湖。
第二个方案则十分保守,赵国柞军继续按兵不动,湖口清军拔营南下,到南康府东面的猪头山一带扎营,再从猪头山横渡鄱阳湖,在赵国柞军的掩护下登陆渡湖。
,“让赵国柞移师北上?”希尔根心里盘算”“赵国柞的军队一动,吴狗肯定马上明白老夫是要在梅家州登陆了,有可能提前在梅家州设伏,同时赵国柞的军队也比较危险,有可能被吴狗分兵阻击,有可能遭到两路同时失败的危险。我军主力移师猪头山渡湖,安全倒是安全了,但这么一来,吴狗也马上明白老夫准备在南康登陆,同样有着充足时间反应调整,老夫照样有被吴狗半渡而击之的危险,而且那条航路还是长了一些,船只往来折反太耗时间……。”
,“大将军,卑职认为,我军应该选择在猪头山渡湖。”希尔根的昏手哈尔噶齐开口,严肃说道:,“从猪头山渡湖,虽然耗费的时间要长一些,但胜在安全,赵国柞老将军的军队即便无法在野战中击溃吴狗,也可以守住滩头阵地,为我军渡湖争取时间。然而调动赵老将军的军队北上。赵老将军的队伍中容易在野战中被吴狗重创,既起不到掩护作用,还可能损失惨重。”
哈尔噶齐在翰北清军中的地位仅次于希尔根,此言一出,自然赢得了不少支持声音,但希尔根老狐狸却不动声色,只是用枯瘦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仔细盘算思量。许久后,希尔根老狐狸忽然一拍桌子,
霍的站起身来,咬着牙齿斩钉截铁的说道:,“传令赵国柞,命令他做好出击准备,多备干粮马料,后天清晨出兵一万北上,到梅家州构建阻击阵地,掩护我军主力渡湖登陆梅家州!”“大将军,你下定决心了?”哈尔噶齐沉声问道:,“赵国柞老将军的军队,有可能遭到吴狗的分兵阻击!”
“我意已决!”希尔根老狐狸喝道:,“在命令中顺便告诉赵国柞,要他做好苦战准备,吴狗分兵阻击,冲得过去就冲,冲不过去就全力就地坚守,只要他能拖住一万五率以上的吴狗军队,就是他的大功一件!”
,“扎!”哈尔噶齐知道希尔接是那种一旦下定决心就绝不更改的人,所以马上就一口答应。
“慢着。”希尔根又叫住哈尔噶齐,招手把他叫到面前,在他耳边低声吩咐道:,“再给韩大任兄弟写一封书信,告诉他们,我军渡湖之时,卢一峰狗贼不管是派兵阻击赵国柞,还是派军队袭击我们的渡湖军队,他们兄弟两人,不管想什么办法,用什么手段,都得给我留在九江城中,至少得留下他们的其中一人和一支嫡系军队!”
哈尔噶齐眼睛一亮,赶紧恭敬答应。而当希尔根给韩家兄弟的这道命令送到韩家兄弟手中后,韩家兄弟又卑鄙无耻的把这道命令献到卢胖子面前时,卢胖子先是稍微一盘算,马上就哈哈大笑起来,大笑道:,“好你个希尔根,好你条老狐狸,如果不是卢哥我棋高一着,提前知道了你的这道命令,搞不好真会中你的诡计!不过既然卢哥我棋高一着,这一次,掉进陷阱的人,就只会是你,不会是你卢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