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李其甩着拂尘走过来,躬身道:“国师大人、相爷,请吧?”
君天澜看向沈妙言,她连忙丢了鸡毛掸子跑过来,拉住他的大袖,仰头乖巧道:“我东西都收拾好了,晚上我想吃拂衣做的四喜团子。”
两人尚未迈开步子,楚云间又开了口:“国师要将妙妙带走?”
君天澜转过身,丹凤眼中冰寒更甚:“怎么,陛下不允?臣已经证实,张家那两人并非沈妙言所杀,陛下有何道理,将她留在宫中?”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触,书房中的气氛逐渐僵持危险起来。
张岩看了看两人,又望了眼沈妙言,连忙跟着李其,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沈妙言盯着楚云间,那人脸上浮着的意味深长的笑容,叫她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望了眼那座红木书架的底座,再看向楚云间,对方脸上笑意更深。
她心中一咯噔,就听到他柔柔开口:“她是没有杀人,但是却犯下了比杀人更重的罪。她,窃取了朕的兵符。”
君天澜冷笑了声,握住沈妙言的手,“陛下的指证,毫无根据。”
“国师要证据?”楚云间打了个响指,“来人,去把沈妙言所住的偏殿,给朕仔细搜查一遍!”
沈妙言面无表情,悬着的心,却缓缓放了下来。
楚云间也太看轻她了,偷了那样重要的东西,她难道会藏在那间偏殿里?!
怎么可能!
果然,两刻钟后,几名侍卫进来,面面相觑:“陛下,臣等并未搜到兵符。”
楚云间的笑容有一瞬间僵硬,沈妙言翻了个漂亮的白眼:“陛下真是糊涂,自己弄丢了兵符,却说是我偷的!”
说着,拉了拉君天澜的大袖,“国师,咱们回去吧,别理他!”
两人并肩跨出书房,楚云间的脸色,黑沉得可怕。
日暮的光从雕窗洒进来,他坐在昏暗里,冷声道:“仔细搜过了?”
“是!但是的确没有……”
“出去。”
几个侍卫退了出去,楚云间起身,打开了书架的暗格,里面确确实实少了半枚西南兵符。
他的手指拂拭过其余几块青铜兵符,沈妙言放着这些不要,唯独偷走了那半块……
这意味着,她曾经在别人手中,见过同样的半枚兵符。
而他曾经,派过君天澜去西南平叛。
好一个君天澜,明着将军功让给了夏侯铭,暗地里,却早将比军功更有诱惑力的东西据为己有。
而沈妙言她,竟然不惜冒着窃取兵符这样的重罪,也要帮他拿到那半枚!
他于她而言,就这样重要?!
他一拳砸到书架上,雅致俊逸的面容,陡然变得狰狞可怖。
李其听见动静,连忙跑进来:“陛下,您怎么了?”
“去查,沈妙言住进宫中的这段时间,去过哪些地方,和哪些人有过接触。朕要最详细的记录!”
“是!”
最后一缕暮光落下,年轻而阴冷的帝王,周身彻底被黑暗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