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然离去。
君天澜转动墨玉扳指,盯着她的背影,生生压下胸腔中的妒火。
傍晚时分,暴雨停了。
沈妙言午睡过后,找了套男装出来,用玉簪将头发束在头顶,摇着扇子,步出隔间。
君天澜正伏案写字,抬眸见她这副打扮,冷声道:“去哪儿?”
“出府逛逛。”小姑娘没看他,抬步继续朝外走。
等她走了出去,君天澜才唤了声夜凛,让他带人暗中跟着。
夜凛自然知晓沈妙言是自家主子放在心尖尖上的宝贝,毫不犹豫就带了十一名最精锐的暗卫,东南西北全方位将沈妙言看紧,唯恐又发生上次被君舒影的暗卫蜘蛛掳走之事。
沈妙言带了素问出府,途经前院,却瞧见顾明正指挥着小厮们将一口口大红木箱搬到偏厅。
见她好奇地盯着那些木箱,素问心头颤了颤,连忙上前笑道:“小姐,若是出府逛街,可得抓紧时间,这天色暗下来也就是一时半会的事儿。”
沈妙言摇着折扇,面容淡然地抬脚朝前走:“我知道那是什么。”
素问一怔。
“不就是要给薛府下聘礼吗?”小姑娘说着,余光忍不住又扫过去,两名小厮不小心将其中一口木箱打翻,无数金银宝贝、珍珠器皿等滑落出来,直晃花了人的眼。
她收回视线,压下心头的酸楚,唇角上扬:“王爷真有钱。”
完全不在乎的语气。
素问心头涌上苦涩,默默跟在她身后,盯着她娇小的背影,张开口想说什么,却终是无言。
此时大雨初霁,开元街上到处都是重新摆摊儿的小贩,一派熙攘热闹。
沈妙言身着月白锦帕,手执折扇穿过人群,在旁人眼中端得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暗自询问这是哪家的小公子,怎生得这般俊俏。
沈妙言听着那些人的议论,唇角的弧度更是上翘。
他君天澜要迎娶薛相之女,她沈妙言却也不是嫁不出去的。
见过她容貌的,谁不夸上一句颜色好?
如今既没人帮她张罗婚事,那她自己张罗好了,总归要嫁个好的,也叫他也尝尝爱而不得的滋味儿。
她正赌气地胡思乱想间,一名小厮挤开人群奔过来,笑得恭敬:“沈姑娘,我们爷请您楼上说话!”
沈妙言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摇着把玉骨折扇,挑眉道:“你家爷是哪位?”
静宜居三楼雅座,秦熙把玩着两只玉石滚球,正倚在窗台上。
感受到来自背后的视线,沈妙言转过身,仰起头,就瞧见那人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她。
此时暮色四合,薄光从万里云层洒落在长街之上,她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身白裳仿佛镀着神光,宛如最尊贵的俊俏公子,骄矜地挑着眉头看他,浑身都是傲骨。
居高临下的男人唇角笑容越发幽深:“寿王的小妾,可愿意上来陪本王喝杯茶?”
沈妙言正觉着从他那个角度看自己,必然能够惊艳到他,谁料到这货出口就是句“寿王的小妾”,直惊得四周人纷纷驻足看她。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寿王有断袖之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