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说着,走到三楼,推开雕门,沈妙言放眼望去,房中主色调是嫩嫩的粉,熏着浅浅的莲花香,梳妆台上胭脂水粉、珠宝首饰等一应俱全,衣柜里挂得满满,全是应季的好衣裳。
靠墙的位置,摆着张精致的圆床,绣满红莲的帐幔低垂下来,四角还挂了会发光的明珠和香囊。
角落置着口红木箱,箱子里摆满了藤球、璎珞、针线包、九连环、华容道、鲁班锁等玩具。
桌上摆着个精美的紫檀木食盘,隔成了九格,整齐地码着九种不同的精致点心。
她一见就喜欢的不得了,连忙扑到床上,那床榻松松软软,她一扑上去就陷落大半儿。
被褥上绣的是百鬼夜行图,虽是鬼怪,却都萌哒哒的,她难抑喜欢,将被褥一并抱进怀中,回头冲君舒影笑道:“他总说小孩子不能睡太软的床,可我如今根本就不是孩子了。我喜欢这张床,喜欢这张被子!”
君舒影心中欢喜,面上却仍是神仙般的悠然姿态:“本就是特地为你准备的,喜欢就好。”
沈妙言蹂躏着那张软床时,画舫悄然驶离了河岸。
所幸这段时日并无降雨,河面平静,画舫一路载着丝竹管弦,歌舞升平地朝渭城驶去。
行了七八天后,沈妙言站在船头眺望,清淡的河风迎面而来,远处薄雾弥漫,芦苇丛一望无际,偶有几只白鹭从芦苇丛里掠起,摇曳娉婷,直上九霄。
再远的地方,一座城池巍然屹立,正是渭城无疑。
君舒影抱着件绯红斗篷出来,帮她披到身上,温声道:“船头风大,回阁楼里吧?”
沈妙言拢了拢斗篷,目视前方摇了摇头,眼睛里全是欢喜:“不妨事的。”
她看景,君舒影就在旁边看她。
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拢在柔软的斗篷里,看起来嫩生生的像朵栀子花,眉宇之间都是灵动,叫人想亲上一口尝尝是何味道。
他看得发痴,情不自禁地俯下身,还未触及她的面颊,就听得有男人高声吟唱着渔歌,点一根竹蒿,乘一叶扁舟,从芦苇丛中驶出来。
那人瞧见这座精致华丽的画舫,上前笑道:“贵客从远方而来,可是要进渭城?”
沈妙言见他做书生打扮,面容清俊憨直不似坏人,于是回他道:“正是要去渭城。”
那个书生的眼睛便亮了亮,点了几下竹蒿驶到跟前,抬头仰望这两人,笑着作揖行礼:“小生名唤白鹭,若公子和夫人方便,不知可否拜托两位一件事?”
君舒影睨着他,低声对沈妙言道:“这人脸皮忒厚了些,咱们与他素味平生,他便敢拜托咱们做事……”
说着,唇角却微微扬起,俨然是被这个书生的一句“公子和夫人”取悦了。
沈妙言则好奇地望着那位书生:“不知你有何事?”
“若两位在渭城中遇见一位叫蒹葭的姑娘,烦请转告她,白鹭仍在北郊渭河中等待。无论度过多少个芦花绽放的季节,白鹭仍在等待。”
沈妙言怔了怔,那人弯腰从船上取出个碧绿莹嫩的莲蓬,笑吟吟道:“这莲蓬挺嫩,乃是白鹭偶然摘得,赠与公子与夫人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