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这副模样,估摸着也是听不进她的话的,于是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李斯年离开。
帐中只剩下两人。
谢陶亲昵地蹭了蹭顾钦原的手臂,娃娃脸上都是满足,“钦原哥哥……”
顾钦原面无表情地把棋盘上的棋子收进棋篓,“你怎么过来了?”
“殿下派人去镐京城,把我们这些将士家属一起接过来的。”谢陶抱住他的手臂,“钦原哥哥有想念我吗?我每天都念着钦原哥哥呢!前段时日,我还和嫂嫂去庙里上香,祈求钦原哥哥平安!”
她叽叽喳喳说着话,上下扫了眼顾钦原,见他并无受伤的痕迹,于是笑道:“定是佛祖听见我的恳求,钦原哥哥一点伤都没有呢!”
顾钦原垂眸遮掩住瞳眸里的不耐,语气冷淡:“我是军师,又不必上战场,怎么会受伤?”
“喔……”小姑娘被浇了一头冷水,却也不恼,只依恋地紧抱住他。
顾钦原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臂,淡淡道:“我还有军机要事处理,你去找沈妙言,让她给你安顿房间。”
谢陶有点儿不情愿,“可是我都还没有和钦原哥哥说够话……”
“谢陶,如今局势紧张,我没时间与你儿女情长。”顾钦原的眉宇已经带上若隐若现的厌倦,拾棋子的动作也粗鲁了几分。
小姑娘抱着他手臂的动作渐渐松下来,“喔”了声,垂着头起身朝帐篷外走。
走了几步,她忽然又回头,大眼睛里忽闪着光彩,“钦原哥哥,你今晚忙完了,会去找我吗?我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顾钦原垂眸把棋盘收好,声音透着冷淡:“你的话从来都是废话。别再用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占用我的时间。”
谢陶静立良久,眼圈一红,低头跑出了帐篷。
顾钦原收拾棋盘的动作顿了顿,抬眸望了眼徐徐落下的帐篷,脸上的表情有些微悔意,却不过瞬间就化为淡漠。
他本就不喜欢她,一切羞辱,都是她咎由自取。
沈妙言刚让人弄出间幽雅的厢房给谢陶住,正在里面晃悠着寻思还缺什么东西,谢陶哭着奔进来,一把抱住她的腰,“呜呜呜妙妙……”
“他又欺负你了?”沈妙言叹息。
谢陶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就一个劲儿地哭。
沈妙言拍拍她的背,与她一道在床榻上坐下,“大多数男人都是不靠谱的,你越对他们死心塌地,他们就越是觉得你廉价,越是看不起你。阿陶,以后别把全副心思都交给顾钦原,不值得。”
“我……我说我想跟他说话,”谢陶哽咽,“可他说,我说的都是废话,是在浪费他的时间……但是……但是妙妙,我想同他说很多很多话,并不是因为真的想同他说那些事情……我只是,我只是想和他待在一起,就只是想和他待在一起……”
她说着,趴在沈妙言肩头,哭得越发厉害。
沈妙言心中同样酸楚,可她到底是局外人,她无法插手别人的爱情。
谢陶哭累了,再加上连日跋涉的艰辛,很快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