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换了身小裙子,旁边站着个像是君怀瑾的少女,仿佛恶作剧得逞似的嘿嘿直乐。
第三张,宝宝抱着个布偶娃娃睡觉,口水都流到娃娃脑袋上了。
她一张张看过去,眼圈忽然红了。
若她的孩子还在世……
她忽然想起君天澜刚到魏国时,说她的孩子还活着。
她目光复杂地盯着纸笺,这个宝宝,是她的孩子吗?
会不会是君天澜打动她的手段?
她沉默良久,忽然发狠,揭开香炉盖子,把画像塞进去。
刚塞进去一角,却又犹豫起来,最后像是恨自己心软似的,把那些纸笺全部扔到地上。
她在软榻上坐了良久,又起身,把纸笺一一捡起。
朝阳透过窗棂,在地面投下明暗交错的光。
她跪坐在地,把那些纸笺捧在怀中,眼泪滑落到衣襟上,她拼命咬住唇瓣,不肯让自己发出半点儿声音。
是她的孩子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终归……
都是过去了。
君天澜在屋檐下守了一整天,却未曾等到半封回信。
暮色四起,夜凛捧着薄披风过来为他系上,“皇上,外面风大,您还是回寝殿吧?”
君天澜面无表情,转身回殿。
夜凛望着他的孤傲却寂寥的背影,免不了又是一声轻叹。
傍晚时分,吴嬷嬷来请沈妙言,说是大长公主已经把嫁妆的礼单准备好了,请她前去过目。
沈妙言来到魏涵的殿中,老太太正精神极好地坐在软榻上,瞧她进来,连忙招招手,“快过来。”
沈妙言扬起一抹天真无邪的笑容,乖巧地倚着她坐下,亲热地把脑袋靠到她怀中:“外祖母!”
“瞧瞧,都多大人了,竟还撒起娇来了!”魏涵对吴嬷嬷笑言,却怜爱地抚摸起沈妙言的脑袋,“你这头发,与你娘一样的软。”
“我娘在世时说,外祖母的头发也很软,还说外祖母年轻时,可漂亮了!”
沈妙言娇笑着,哄得魏涵又是一阵大笑。
她笑罢,从矮几上摸起一本锦封册装折子,展开给沈妙言看:“这嫁妆,原是为你娘准备的,只可惜,她终是没用到。我给你搜罗出来,又添了许多新物件儿进去,你瞧瞧可欢喜?”
沈妙言瞄了眼,那折子上,密密麻麻全是各种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古董字画,还有好些田庄商铺。
而这册子厚厚一沓,这嫁妆绝对价值连城!
“外祖母……”她把脑袋埋进魏涵怀中,软软道,“我其实一点都不急着嫁人,只想着能多陪陪您……”
她娘亲没机会在外祖母膝下尽孝,她是一定要代替娘亲尽孝的。
魏涵心中柔软,怜爱她的懂事,把那嫁妆名录塞进她手中,“女孩子哪有不嫁人的道理?你把这册子好好收起来,以后每年年底,都要仔细对一遍,外祖母怕长歌那小子偷你嫁妆去喝酒。”
正说着,爽朗的男音由远而近:“姑奶奶怎能在妹妹面前这般诋毁我?!女人的东西,我可是碰也不会碰一下的!”
魏长歌快步踏进来,含笑朝魏涵拜下:“给姑奶奶请安!”
魏涵大笑,抬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