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喜欢姐姐吗?!既然喜欢,为什么不肯带她走?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她跟了你七年,整整七年,难道你就不知道她口是心非的毛病吗?!”
“七年……”君天澜闭上视线,薄唇噙起一抹薄凉的笑,“七年中,与她在一起的快乐,远远大于我所承受的痛苦。可我此生最后悔的事,就是遇见她。若无她,便无心。我何须忍受现在患得患失的痛苦?”
河风拂过,躺在木箱中的沈妙言,手指微不可察地蜷起。
“带她回魏长歌身边吧。她说世上再无沈妙言,那么世上,同样再无君天澜。朕,是大周天子。”
他拂袖,面无表情地离去。
连澈几近崩溃地跪坐在地,眼睁睁望着他走远,竟说不出半个字来。
夜凛与夜寒对视一眼,无可奈何地跟上君天澜。
木箱中的姑娘,缓缓睁开眼,眼睫早已湿润,晶莹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透出沁人的凉意。
她望着天空上的白鸟,唇角苦涩地翘起,终是过去了,那七年,终是过去了……
大周的船队缓缓驶离了码头。
君天澜独自坐在房中,对着渐渐远去的大梁城发呆。
直到大梁城在视野中彻底成了黑点,他忽然起身,“来人!”
夜凛从外面进来:“主子?”
“回去!”
“啊,咱们正在回镐京的路上啊!”
“回大梁!”
……
暮色降临。
镇南王府中,宾客渐渐散去,魏长歌被灌了不少酒,却仍旧神采飞扬意识清醒,着一袭正红色新郎礼服,往寝屋而去。
寝屋下挂着火红的灯笼,两名守在门口的侍女见他回来,连忙屈膝行礼:“王爷。”
魏长歌抬手示意她们退下,盯着紧闭的隔扇看了会儿,伸手小心翼翼推开,迈进了门槛。
往左走穿过珠帘,铺着龙凤锦被的床榻上,他的新娘盖头未取,靠着床架歪坐着,好似已经睡着,正发出轻微的鼾声。
魏长歌从不知原来他表妹还有打鼾的习惯,心中越发对她好奇,于是在他身边坐了,温柔地握住她的一只手:“诀儿。”
君舒影一个激灵被惊醒,迅速抽回自己的手,刚要开口,却想起声音对不上,憋了会儿,还没想好怎么跟魏长歌坦白,对方却先开了口:
“我知道,你心中并没有我。但没有关系,来日方长,咱们总能磨合成真正的夫妻。”
魏长歌说着,又执起君舒影的手,放在掌心,怜爱地细细轻揉,“今夜分房睡吧,等到你能接受我的时候,咱们再圆.房。”
君舒影一阵恶寒,可是当透过薄薄的红纱盖头,影影绰绰看见他缠绻深情的桃花眼时,却莫名生了一丝怜悯。
魏长歌是如此,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正顾影自怜间,魏长歌忽然伸手,揭开了他的盖头。
“呃……”
不过瞬间,他看见魏长歌的表情宛如吞吃了一只苍蝇,眼中哪里有什么缠绻深情,分明是要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