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惧内啊。”连澈轻笑。
沈妙言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继续盯着下方。
乔宝儿双手叉腰,一张清秀的小脸扭曲不已,怒骂道:“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见了我皇帝姑父要下跪,你怎么就是不听?!昨晚宫宴上,你跟个柱子似的杵在那儿,你知道我有多丢脸吗?!你反省了一晚上,我问你,你现在可知错?!”
魏锦西只是抬袖抹眼泪,并不说话。
乔宝儿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抄起一把鸡毛掸子,不由分说地就去打他:“你再哭,你再哭!没用的东西,姑奶奶打死你!”
魏锦西吃痛,忍不住躲了下,乔宝儿立即怒火中烧:“好你个魏锦西,你竟然敢躲我的鸡毛掸子!你再躲一个试试?!”
房中侍立的婢女们皆都低垂着脑袋,俨然是见惯了这种场景,因此皆都不发一语。
魏锦西生着一副结实的身体,乔宝儿打得狠了,竟生生把那鸡毛掸子给打折了!
她“啪”地扔掉鸡毛掸子,高高挽起袖子,怒吼道:“来人啊,再给姑奶奶拿根新的来!”
等她终于发泄完怒气,才坐到绣墩上,一边吃茶,一边骂骂咧咧道:“魏锦西,老娘告诉你,你全家都死光了,你沾了老娘的光,才能活到今天!你若是不听话,老娘把你休了,再另外嫁人也未尝不可!”
魏锦西始终低着脑袋,俊脸隐在昏暗中,除了从鼻尖滴落的泪水,其他表情外人无从窥之。
过了一刻钟,乔宝儿终于吃完茶,拍拍手站起身,低眸瞟了眼魏锦西,从鼻孔里发出轻蔑的一声“哼”,大步走了出去。
房中侍立的婢女皆都跟着她离开。
春阳从纱窗洒进来,魏锦西扶着桌角,忍着身上的伤,慢慢地站起来。
沈妙言捡起落在房顶上的一根小树枝,轻轻丢了下去。
魏锦西一愣,抬头望去,看见她灵动的脸,顿时惊诧道:“芽芽?”
当初沈妙言化名“绿芽”,因此即便认祖归宗了,魏锦西也总还习惯唤她芽芽。
他不等沈妙言说话,警惕地望了眼紧闭的隔扇,焦急道:“芽芽,你怎么到这儿来了?!魏惊鸿的人都在抓你呢!你快走,快走!”
沈妙言眨了眨大眼睛,“表兄,我是来带你一起走的!”
“啊?!”魏锦西惊讶地张大嘴巴,“带我一起走?”
沈妙言满脸认真:“你留在这里恐有危险,等天黑之后,我们一起离开大梁城。”
魏锦西挠挠头,仔细想了一想,压低声音道:“那好,你们先藏起来,莫要叫人发现了!对了,隔壁不是镇南王府吗?你们就藏进镇南王府的地牢,那里很安全,不会有人去的!”
正说着话,外面响起匆匆的脚步声,伴着女子的厉喝:“魏锦西,我叫你好好反省,你一个人叽里呱啦在跟谁说话?!”
“砰”一声,隔扇被人推开,乔宝儿一手叉腰,一手拎着个扫帚,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沈妙言轻轻盖上瓦片,给了连澈一个眼神,两人迅速消失在房顶。
魏锦西余光瞟见两人走了,稍稍松了口气,而他很怕乔宝儿,慢慢往后退了两步:“我没有,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