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乎过去,我只在乎现在与将来。雪儿,今后的岁月还很长,我愿与你慢慢走过,直到我的青丝,也变成与你这般的白发。”
姬如雪空了数年的心,在这一刻,被男人的温暖尽数填满。
她努力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容,依恋地与他相依偎。
鬼市这边的事情了结以后,沈妙言松了大口气,重又乘坐轿辇返回皇宫。
她强撑着睡意与文武百官上罢早朝,便急匆匆地赶回寝殿打算补觉。
睡醒时已是午后,正是炎炎夏日,窗外的蝉叫唤得厉害,寝宫中因有两座冰鉴的缘故,并无半分燥热,凉幽幽的,须得盖上薄锦被才能安眠。
她坐起身,望了眼窗外的天色,披上氅衣,走到圆桌旁斟水喝。
低垂的眼睫遮掩了瞳眸里的算计,无寂来去无踪,偶尔会坐下来与她闲聊几句,常常会喝她寝宫里的茶。
含着深意的目光扫过那只白玉兰描金瓷壶,她饮下杯中的桂花凉茶,唤来拂衣,命她重新煮一壶清茗送来。
拂衣把新泡好的茶送过来,替换过桌上的茶具,才离开寝宫。
沈妙言盯着她送来的天青色冰裂纹八瓣茶壶,漫不经心地揭开茶盖,从袖管里取出黑瓷瓶,将倾城之毒尽数倾倒进去。
她面无表情地合上瓷盖,这般剧毒的水,她就不信,无寂喝了会死不了。
暮色四合,很快便至夜间。
寝宫中点着几盏琉璃灯,沈妙言盘膝坐在拔步床上翻阅史书,韩叙之手持拂尘,静静侍立在殿中的阴暗处。
他望着沈妙言,她只穿单薄的丝绸中衣,一页页翻着书,极有耐心的模样,似是在等待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他轻声道:“陛下,三更天了,该就寝了。”
沈妙言遗憾地扫了眼桌上的天青色茶壶,看来今夜,他是不会来了。
她合上书卷,正要吩咐就寝,却见妖风四起,镂花窗被吹开,一抹黑影出现在殿中。
殿中伺候的内侍宫婢尽皆晕厥过去,那个身着黑色道袍的削瘦男人,背着手站在灯下,唇畔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撩起后袍,淡定地坐到圆凳上。
“你怎么来了?”沈妙言压住心头的窃喜,面不改色地发问。
“自然是过来看看我的娃娃。”无寂托腮,修长潮湿的手握住壶柄,慢条斯理地斟了杯茶,“我的娃娃活蹦乱跳的,这般健康,真是叫人放心。”
“谁是你的娃娃?”沈妙言冷笑,目光却始终落在那杯茶上。
无寂饶有兴味地暗中观察她,刻意将杯中茶水在唇边晃了晃,又懒懒挪开,“娃娃把这江山治理得极好,真是叫人不高兴。”
沈妙言放在锦被下的手早已紧张地攥成拳,小脸上的神情却与平素无异,“朕的江山,朕当然要治理好!”
“呵。”无寂轻笑了声,继而饮尽那杯中茶水,将杯盏放在圆桌上,赞道,“这茶不错。”
沈妙言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却见他半点儿反应都没有,仿佛只是喝了一杯寻常茶水,根本没有中毒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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