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颊微红,从两个婢子手中接过木屐,认真道:“妙言妹妹,我来给你穿鞋。”
小妙言嘟起嘴,软软道:“那木屐沉得很,我不喜欢……”
这么说着,却还是乖乖把脚丫子从水里拿出来。
韩叙之拿起一只木屐,正要给她套上,却有沉冷清淡的声音自两人背后响起:“男女七岁不同席,沈姑娘头脑简单不知道,莫非韩二公子也不知道?”
两人回过头,只见身着墨色绣金边锦袍的贵公子,负手立在树下,正慢条斯理地捻着一朵嫩花。
他面容英俊,唇线薄凉,只一双狭长凤眼透着阴郁,令人不寒而栗。
“他是谁呀?”小妙言对着韩叙之咬耳朵。
“我也不认识。”韩叙之茫然地摇摇头,到底没好意思给小姑娘穿鞋,只悄悄放下那只描小雏菊的木屐。
“长得怪好看的,就是看着怪吓人的,将来也不知要娶谁当娘子,被他娶的姑娘一定很倒霉!”小妙言呱呱呱一通感慨,全然没看见那贵公子沉下来的脸色。
那贵公子丢了手中捻着的嫩花,“久闻沈小姐不学无术、顽劣不堪,今日一见,这嘴儿好似那系不紧实的麻袋口子,若沈小姐再敢如此胡言乱语,我倒也不介意代沈国公好好教一教你。”
语毕,他淡漠地转身离去。
小妙言却好似被踩了尾巴的猫儿,自觉在她的叙之哥哥面前丢了颜面,于是抬起木屐就砸向那少年的后脑勺。
少年连头都没回,抬手接住木屐,直接给小妙言扔到了树杈上。
小妙言张着小嘴儿,望着挂在树杈上晃晃悠悠的木屐,半晌没说出话来。
韩叙之挽起袖子,自告奋勇道:“妙言妹妹别着急,我给你把木屐取下来!”
小妙言坐在大石头上看他爬树,又好奇地望了眼地上被刚刚那坏公子丢掉的小花朵,拎着裙裾奔过去拾起来,随口问道:“叙之哥哥,这是雏菊吗?”
韩叙之已然够到树杈上的木屐,望着木屐上描画的小雏菊,笑容清润:“妙言妹妹木屐上画着的才是雏菊,你拿的那朵是荼蘼。”
“荼蘼?”
“正所谓开到荼靡花事了,诗人们都说,荼蘼花开是一年花季的终结。”
“哦……”小妙言紧忙丢了手中的嫩花儿,“那这真是不好的花……”
傍晚临别后,韩棠之牵着韩叙之步出沈府,兄弟俩的身影被夕阳拉长,在青石板转的街道投下一高一矮两个影子。
韩叙之满脸单纯,仰头望向韩棠之,笑容纯净,“哥哥。”
“嗯?”
“我有两个愿望!”
韩棠之眉眼弯弯,温声道:“能悄悄告诉哥哥吗?”
韩叙之龇着一口小白牙,笑起来的模样与韩棠之同样温润如玉,“第一个愿望,是要在学问上超过哥哥!”
“真好,那第二个呢?”
“第二个……”
夕阳下,小少年回头望向沈国公府,眼睛里的温柔几乎要满溢而出。
第二个……
想要长大以后,娶妙言妹妹呢。
——
嗷,篇幅受限,没有展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