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枕头,面无表情地扔到她脸上:“给,你的‘孩子’。”
小枕头砸了谢昭满脸。
她不可置信地盯着枕头上熟悉的花纹,忙伸手去摸小腹,却见小腹平坦,空空如也!
美丽的杏眼倏然睁大,她转头望向顾钦原,清晰地看见了他眉间的铁青色。
她攥紧锦被,挣扎着起身,“噗通”跪在顾钦原脚边,仰着红肿的脸,哭道:“夫君,昭儿并不是有意假孕的!是谢陶,都是谢陶的错!夫君不在的时候,她总是嘲讽妾身,说夫君夜夜与昭儿宿在一处,可妾身怎么还没有怀上孩子!”
她抬袖擦泪,杏眼迷蒙:“昭儿实在受不了她的话,才出此下策的,呜呜呜……昭儿是猪油蒙了心,夫君便原谅昭儿这一次吧?”
一边说着,一边攥紧了顾钦原的袍摆。
顾钦原俯视着她,此时此刻,他已不知这个女人嘴里的话,究竟几分真几分假。
半晌后,他淡淡道:“另外,你的孩子的确没有了。”
谢昭一怔,不解地望着他。
顾钦原伸出手,缓慢地拂开她攥着他袍摆的手,语气平静得近乎诡异,“太医说,你原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这次落水伤了胎儿,孩子已经流掉。”
谢昭的瞳孔,倏然缩小!
她跪坐在地,不可置信地伸手触摸肚子,“孩子……原来我有孩子的吗?原来我已经怀上孩子了?!”
顾钦原望了眼她喃喃自语的模样,起身离开了寝屋。
躲在窗下的沈妙言与谢陶,见他出来,正要赶紧藏起来,却见他神情恍惚,踏下寝屋前的一级级台阶时,还险些跌倒。
寒风卷起他的锦袍,他的背影看起来纤瘦单薄,宛如被抽去灵魂的木偶一般。
此时顾钦原的瞳孔微微涣散,脑海中想起的,却是谢陶。
他的人在镐京城找了这么多天,却半点儿消息都没有。
因为谢昭无中生有的栽赃陷害,他和陶陶的孩子没有了,如今,他连她人都没有了……
他独自想着,失魂落魄地穿过朱红长廊,往前院而去。
沈妙言牵着谢陶的手,轻声道:“自个儿作恶,怨得了谁呢?”
谢陶目送顾钦原远去,又好奇地望了眼屋内。
只见谢昭依旧坐在地上,抱住自己的双臂,失去一切般嚎啕大哭。
眼泪顺着她的下颌滴落到她的裙摆上,她最是爱美之人,可此时却浑然忘却了仪态与容貌,只顾着宣泄胸腔中的悲愤与无助。
谢陶看了良久,轻轻叹息一声:“她也挺可怜的,自己作死,却不小心把孩子也给作没了……她哭得这般伤心,大约是在哭她那个不在的孩子吧?就如我那时一般。”
“不。”沈妙言眼底皆是冷讽,“她不过是在哭,那个孩子可以带给她的荣华富贵罢了。”
谢陶怔了怔,随即莞尔。
沈妙言瞧见君子佩远远走来,于是松开谢陶的手,“你先去前院找张祁云,我还有些事。”
谢陶不疑有他,忙点点头,乖乖去找张祁云。
君子佩扶着侍女的手走过来,冷眼盯着沈妙言,“你在这里等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