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娇的下落。
到底不是自己的地盘,无论做什么,都束手束脚,甚是不便。
沈妙言听着夜凛他们的禀报,甚是无奈地转向君天澜,“现在怎么办?”
君天澜看起来始终沉静,吩咐夜凛道:“把西郡夜市里卖花凉糕的地方标识在地图上,我今晚亲自出去。”
夜凛颔首,立即去绘制图纸。
君舒影起身,“外面阳光不错,小妙妙,咱们去赏花?”
沈妙言自然是没有心思赏花的。
然而面对他期待而发亮的眼神,她想着多弥补他一下也好,于是只能跟着离开。
君天澜独自坐在圆桌旁,面无表情的模样甚是阴冷。
良久后,他走到洗手架旁洗了把脸。
对着铜镜擦拭面颊时,他抬眸,只见铜镜里,自己背后又出现了一张人脸。
那张脸虽然英俊,却透着阴冷和刻薄。
笑容是可以叫一个人变得亲切的,然而他那张脸上的笑容,却莫名叫他显得更加阴寒可怖。
这种视觉感,令人极度不舒服。
而他穿着黑色道袍,就这么突兀地出现,负手立在自己身后。
可自己,毫无所觉。
君天澜垂眸,继续擦拭脸上的水珠,“你来做什么?”
“我的好徒儿真是冷淡啊……”
无寂在寝屋中,慢条斯理地踱步。
“你不是正与人商议着要拿下徐家,逼我现身吗?如今我现身了?你怎的又无动于衷了?”
他说着,忽然咧唇,盯着君天澜低笑出声。
“我的好徒儿不敢动为师吗?你胆怯了?!来啊,为师就站在这里,你来动手啊!”
他张开双臂,黑色的宽袖无风自舞,形容十分疯狂。
君天澜回转身盯着他看了良久,忽而猛然抽出苍龙刀,蕴着十成力道,骤然刺向他的心口!
却,刺了个空。
无寂的身影,慢慢在窗畔显现。
他看着君天澜,目光鄙夷,犹如观望一个刚学会拿起刀剑的孩童,“真可怜啊,我的好徒儿,真是可怜……你想杀的人就在你面前,可你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说完,发出的笑声刺耳无比,宛如用指甲挠过墙面。
他彻底消失在屋子里。
仿佛他的到来,只是为了嘲讽他的徒弟。
君天澜提着长刀,一动不动。
半晌后,他习以为常般,把长刀放在圆桌上,继续洗脸。
记忆中的幼时,那个男人总是一身道袍,在深山里的茅草屋前,背着手教自己功夫。
两人每日里都要交手,可他哪里是师父的对手,他的木剑经常被师父打落在地。
而师父总是笑着骂他蠢笨,叫他赶快把刀捡起来继续同他打。
他曾以为他师父是品行高洁的世外高人,没想到,却是手中沾染了数十万条人命的恶鬼。
——师父、师父,我学了功夫,是不是就能打坏人啊?
——不只是简单的打坏人啊。将来,我的乖徒儿会是这天下的帝王,所以你长大了,要好好用你的刀,去制裁天底下所有的罪恶。
——那,如果有一天,师父也犯错了呢?
——呵,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由我的徒儿,亲手制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