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幕昔年:“……”
半个时辰后,他带着千金,磨磨蹭蹭地到了锦绣大殿。
魏千金伸着脖子朝魏人的座位上张望,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爹爹。
她鼻尖一酸,紧忙冲了过去,“爹爹!”
幕昔年下意识地想要抓住她的宽袖,然而却抓了个空。
他暗暗咬牙,养了这么久都没养熟,这小东西当真是个白眼狼……
而魏锦西听见千金的声音,满脸激动地把她抱起来,心肝宝贝地唤个不停。
这厢父女相逢暂且按下不表,另一边,女眷的席位上。
锦绣大殿用二十四幅镂花檀木围屏隔空,男客们坐在外面,女眷则坐在里面。
沈妙言身着素色琵琶袖袄裙,笑吟吟出现在席位上。
她如今面容稚嫩,在座的北幕贵女皆不认得她,只以为她是某位封疆大吏的千金,因为不曾出现在雪城之中,所以面生。
而因为她住在莲华宫,似乎很得皇上眷顾,所以她们几乎都把她看做北幕未来的皇后,待她很是尊敬。
沈妙言同这些小姑娘一一见过礼,目光越过她们,落在了里侧。
只见身着鹅黄长裙的少女,正独坐饮酒。
她微微一笑,朝她走过去,“怎么只喝酒?莫非是北幕的菜肴不合柳小姐的胃口?”
柳依依愣了愣,惊悚地寻声望去,只见来人面容稚嫩清丽,端的像极了沈姐姐!
只是,比沈姐姐看起来要小上许多岁。
大约只是长得像吧?
她想着,笑容疏离而客气,“这位姑娘是?”
沈妙言轻笑着落座,“非昔。”
这是她胡诌的名字,反正,她早已非昔日之人。
柳依依微微颔首,正待说话,却听见外面响起宫女们行礼的声音。
很快,一名身着红衣的少女踏了进来。
少女梳着凌云髻,生得妩媚动人,身段极好,额间还细细贴着花钿。
她目光霸道,扫视了一圈内殿,最后盯向沈妙言,“你就是皇上从天山带回来的那个女人?!”
这大约又是君舒影的烂桃花了……
沈妙言想着,没把她放在心上,只淡然地垂眸饮茶。
“哼,听闻你是南边儿某个官员的女儿,果然边陲小镇出来的女人,就是没见过世面,看见本小姐也不知行礼的!”
她骄傲地抬起下巴,目光中满是对沈妙言的鄙夷。
“哦?我倒是不知,小姐你是几品诰命,就需要我向你行礼了?”沈妙言悠悠呷了口杏仁茶,淡然挑眉。
那小姑娘没料到这边陲小镇来的女人,竟也知道没有诰命是不必行礼的。
她还以为这女人什么都不知道,想叫她对自己行礼,以便让她出糗,好叫旁人笑话她……
她正懊恼时,君舒影不知从何处转了过来,牵了沈妙言的手,笑道:“御花园落了雪,景致极好,我带你去瞧瞧?”
他穿本黑色的织锦斗篷,斗篷上落着绒雪,可见是刚从外面进来。
斗篷上的银狐毛,衬得他面如冠玉,俊美非凡。
那双丹凤眼浸着柔柔的水光,叫满殿的女眷看得痴呆,皆都忘了行礼。
沈妙言也呆愣了下,旋即明悟,君舒影这是在为自己撑腰。
死过一次的人了,哪里会委屈自己,于是她笑吟吟起身,同他一道步出锦绣大殿。
那红衣少女气恼地跺了跺脚,躲到旁边伤心去了。
殿中的姑娘们逐渐恢复觥筹交错,细声讨论起君舒影与沈妙言。
而柳依依却暗暗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