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浮现出鳐鳐气鼓鼓离开的模样,唇角忽而漾开半抹宠溺浅笑。
到底是涉世不深的小公主,罢了,既娶回了家,今后他只好好护着她就是。
……
天色渐晚。
却说鳐鳐被关进天牢,独自盘膝坐在稻草堆上,仍旧气得不行。
她对着墙角,伸手在墙面上画圈圈。
琥珀色瞳眸忽明忽暗,少女凝思半晌,仍旧想不通自己为何会陷入这种陷阱里。
锦鱼手里拿着她的荷包,这就表明确确实实是有人要害她。
可她现在的身份,不过是承恩殿的小宫女,哪里就值得人费尽心思的害她了?
不过,若说害她的人是宋蝉衣,那倒也说得过去。
毕竟她只要死了,那个女人就能真真正正顶替她的位置不是?
不过……
小姑娘忽然往后仰倒。
她双手枕在脑海,盯着漆黑肮脏的房梁,总觉这件事情里存着许多不对劲。
女孩子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与宋蝉衣无关。
那会是谁呢?
她忽然爬起来,捡了根稻草杆,认真地在地面书写起来。
不过片刻功夫,魏北的几大世家豪族,全部跃然土上。
假设今日这事并非是宋蝉衣下手的,那么很明显,旁人栽赃陷害她这个不成气候的小宫女必然有所图谋。
能使他们冒险下手的唯一理由,是他们知晓,她真正的身份!
“也就是说,幕后的凶手,早已知晓我才是真正的魏文鳐。而他杀害我,势必会引起大周与北幕震怒。一旦大周与北幕联手,必定要掀起魏北这边的战火,叫太子哥哥难以招架……可见凶手要么是仇恨太子哥哥,要么,就是打算在战争中浑水摸鱼……”
小姑娘细声分析,原本被陈琅气晕的脑袋,竟然逐渐清晰明了起来。
她盯着地面那些世家名字,忽然伸手一个个划去。
“我进宫不过几日,尚未接触过这些人。唯一有过接触的,是陈琅。”
小姑娘扔掉手中的稻草杆。
地面上,赫然只剩下“陈家”二字尚还清晰。
管他是怎样的正人君子,管他有着怎样的温润美名,排除掉所有可能,那么剩下的,看似最不可能的,却恰恰就是真相。
鳐鳐站起身,愁眉不展地在天牢中踱步。
素来娇生惯养、衣食无忧的小公主,头一次主动思考起人生来。
陈家这般嚣张,也不知太子哥哥知不知晓……
她得想办法,把这事儿告知他才好。
她兀自思考,却不知黑暗处,一双狭长如刀的双眸,把她的担忧尽收眼底。
就连她刚刚那些自言自语,也尽数被听了去。
……
不知不觉已是夜深。
鳐鳐钻进稻草堆里,叼住一根草,决定这些烧脑子的事儿明日再想,今儿夜里还是先补足睡眠比较重要。
就在她昏昏沉沉快要睡着时,隐约听见走廊里传来轻快却混乱的脚步声。
脑海瞬间清明。
她在黑暗中睁开眼,意识到有不少人,正朝自己这边而来。
陈琅身着黑色劲装,黑布遮面,率领暗卫出现在了这间天牢外。
世人口耳相传的正人君子,朝堂中无人不晓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在今夜以刺客形象登场。
步履之间,半点儿声音也无。
可见其真正的身手。
他抬手覆在铁锁上。
不过瞬息,铁锁就被内劲震断。
陈琅带着人踏进了门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