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短暂而残酷的激烈巷战之后,巴格达军民试图堵上缺口的最后一次努力,在烈焰和爆炸声中,土崩瓦解。
依靠事先堆积的柴薪,城墙上败退的守军主动放火焚烧了环形外城和内城之间的大片城区和民宅,多少阻挡了冲进城中的唐军,衔尾追击的脚步。
而这座占地广大的城市,也分散了攻入城市的兵力和关注焦点。
因此在其他尚未被攻克的方向,差不多一半的城墙守军得以推入内城,但是那些仓促征兆的市民预备役和辅助部队,就没有这种幸运了,在简单的接触战之后,他们大多数人就哭爹喊娘的丢下值守和装备,逃回家中,与家人一起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哭泣着。
数量众多的清真寺、宗教学校、图书馆、天文台、客栈、驿馆、市场、澡堂及市政交通设施,都在火焰中呻吟着颤抖着,慢慢轰塌下去。
聚集在宽敞长街上的黑色集阵,就像是这外城到内城之间崩决的洪流中,最后一块挺立的礁岩。
保护着从靠近外城墙的永恒宫,逃出来的皇族及其亲眷,这也让他们在一片混乱和逃亡浪潮中,成为格外吸引敌军的焦点。
以少量黑衣卫士为核心的一只守备军,像是暴怒的刺猬一样,不停的伸展收缩着枪矛刀剑的集从,将四周街巷路口,那些一波*冲上来的藩属军队和部落武装,击杀和收割下大片的生命之后,将他们驱逐或是击散。
一层层不规则的环形,堆积在一起的尸体和还为死去而被夹在其中哀嚎的人,代表了他们的战果和坚持。
然后这些战场的杂音仿佛一下子突然消失了,连哀鸣和呻吟声,都被压抑了许多,因为鏖战后的尘雾中,那些纷乱的身影,像是被风吹走的纱帘,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截然不同的部队。
看到这支部队,那些散乱在战场周围的士兵,放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震慑了,突然恢复了次序和礼让,恭敬而谦卑的忙不殊退到路边,连那些伤员也一下子摒住了呼吸,不敢再发出太大的声音。
那是大多数阿巴斯军队在战场上的梦魇,一整团的重装陌刀兵,他们身披包有大片金属的强化版明光铠,从头到脚都被遮蔽的严严实实,紫色的盔缨和绣有荣誉纹饰的军旗,昭示这他们作为主战部队,核心力量之一的身份,随着口令和动作,雪亮的尖头长刃厚背刀,被整齐划一的旋在空心铁柄上。
他们甚至都不屑于拿出随身的弩机,直接就摆出近战的列阵,缓慢而坚定的快步大踏而近,然后挥舞起落。
在没有足够弓箭手掩护和牵制下,没有骑兵的骚扰和冲击下,这些钢铁丛林几乎是不可阻挡的在沉重而锋利的长柄陌刀和长柯斧的搭配下,这些身着鳞甲和链甲的精锐阿拔斯战士,就像纸片一样的脆弱。他们的长矛和弯刀,直接清脆折断或是滑开在唐人的重甲上,仅有少数质地精良的大马士革刀,仅仅来得及留下一道并不算深的开口,然后人头和〖肢〗体随着喷溅的血huā,高高飞起。
如同无数道滚动的刀轮一般,剃过木兰巴〖广〗场的前大街,在黑色的结阵里掀起一波*的血浪,将他们的勇气和肉体一起粉碎掉。
内城的蓝色大门,再次打开,冲出来一队骑兵,想将被黑衣卫士保护在最中间的少数尊贵者,接应进去,。但是随即天空仿佛飘过一阵乌云般暗了暗,一阵密集的箭雨,将他们射的七零八落。
虽然大多数人只伤不死,但是就算箭矢无法射穿他们的铠甲,但是对于他们的坐骑来说,就没有这种幸运了,失去了机动力的骑兵,也就是多坚持一会的功夫。
“因为您的贸然决定,我们再次失去一个大队的骑兵。。”
一片纷乱之中,靠近城墙的改造军营中已经成了遗忘的角落,虽然不明情况,但是不管是被监禁者还是看守,所有人的被城破的声响和四处蔓延的哭喊,搅扰的心神不定。
最终这里也并不是真的被遗忘了,沿着内城墙角的方向,冲过来一小群士兵。
“奉摄政的命令。。”
领头一名头戴八瓣盔的军官,气急败坏的下令道“处决所有的监禁人员。。”
“请您出示摄政的手令。。”
大门之后的守卫高僧回应道“什么。。”
“根据首席大臣的命令,这都是政治要犯。。”
“该死的官僚。。”
沿着打开的大门,怒气冲冲的军官拿出一张纸草手札,恨不得将之摔倒对方的脸上。
“遵命。。”
伴随着这声回答,迎接他的是兜头的刀光”他在难以置信的表情中,捂着脖子喷着血沫子,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慢慢的倒在地上,眼角的余光中,他带来的部下,在那些友军装扮的士兵,暴起砍杀下,呻吟哀嚎着倒成一团。
甩下弯刀上血滴的伊布拉希,心中默念了声抱歉,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和我的家人们。一面赤色的旗帜被在醒目的高处挂了起来。
作为一座新兴城市的特征,就是其中绝大多数人口,都是各地的外来移民及他们的后代,这也让前期混入巴格达的潜伏工作,提供了些许便利。
“你做到了你的承诺,很好。。”
一名呼罗珊面孔的潜伏者,长嘘了一口气道。
“我们也会在你们家人所属的街区,挂上了防止伤害标志,并且派人值守。。”
“城市平定下来之后,你们还将得到更多的报偿。。”
里面囚禁的塞里斯籍工匠们,也被从集中关押的地牢和仓房里放了出来,分发给武器和食水,好协助这些变节的守卫坚守到塞里斯军队前来接管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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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外城区的平定,沿着大开的防线,在城墙和建筑高处上,警戒和驻防将士的庄严注目礼治下我骑在马上,踩着满地的血迹和其他可疑的残留,由众多华美仪仗和披挂齐全的精甲锐士的拱卫着,直接从城南大开的巴士拉门,进入这座城市,先行开道的甲骑具装,已经在道路两旁铺列成甲光闪耀的金属洪流,威慑这任何心怀不轨的轻举妄动和企图。
宽敞的道路和开阔的视野,可以看到层层叠叠的不同风格建筑之间,大大小小的官邸、集市、仓库、商场、公园、清真寺、犹太礼拜堂、基督教堂、孤儿院、疯人院、医院、旅店、澡堂、货栈、外国人居留处等。
大路口还有地标性的大型巡察署,管理者各个街道的巡察所,码头桥梁上都有专门巡哨岗亭。
大街小巷错综复杂又井然有序,据说城内光澡堂就有一万所,相比之下同时代西欧北欧地区那些蛮族君王和领主们,就是像喜欢在泥地打滚的猪一样,生活在肮脏阴冷潮湿的木制城垒里。
如今这座伟大而年轻的城市,已经在我的马蹄上颤抖着匍匐着,看着那些依稀犹有印象的“崭新”建筑,却又一种不够〖真〗实的错位感。
巴格达城中最大的清真寺,阿拔斯皇家清真寺里,一场事先准备好的露天流水筵席,就等待我莅临。
这是一座充满古代亚述和迦勒底风格的清真寺,粗大huā式柱廊和涂成蓝色穹顶的主体大殿,屹立在分作若干层次的高耸台座上,方向朝向麦加克尔白。
大殿正面墙中有凹壁(米哈拉布),左前方有阶梯形讲坛(敏白尔)。四角高耸的螺旋式宣礼塔,已经残缺了一只。
不过现在可容上万人集会的大殿和〖广〗场上,除了石质的台座,其他陈设都已经被清理一空,摆上了众多长条大桌,铺桌的布,貌似还是从墙上扯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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