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瞥了萧睿一眼,“既然孩子你为他求情,我就饶了他这一遭----来人,去万年县衙将那哥舒翰给我带过来!”
当哥舒翰诚惶诚恐地走进酒吧二楼一间雅间的时候,玉真已经完全消了气,正被萧睿说的那一些个市井笑话逗得喜笑颜开。见哥舒翰跪在了自己面前,玉真地笑容旋即一敛,阴沉地目光犹如刀子一般在哥舒翰的身上“切割”着,而那站在玉真身后地兰儿三女,更是愤怒地盯着哥舒翰,恨不能上前去每人都踹他一粉腿出出心头那口恶气。
春兰秋菊四女从小一起长大。都跟随在玉真身边。情同姐妹,春儿受伤,这三女焉能不感同身受。
哥舒翰心中忐忑,心中愧悔交集,伏在地上默然无语。
“你便是那哥舒道元的儿子哥舒翰?”玉真淡淡道。
“回殿下地话,小人正是哥舒翰。”哥舒翰低低回了一声,稍微活动了一下僵硬地身子。
“哼,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我的酒吧里闹事,还伤了我的春儿。你真是好本事,好能耐!放眼这长安城里,也就是你哥舒翰有这个胆量了。”玉真冷笑起来。“哥舒翰酒后无德,自知犯下大错……请殿下惩处便是,哥舒翰毫无怨言。”
“哼。”玉真又是一声冷哼,“念在我家孩子给你求情,念在你还有几分才干,我便饶过你这一遭。”
听玉真说了这话,哥舒翰陡然一惊。他自问这回是捅了马蜂窝,惹到了一个自己惹不起的大贵人,虽然不会有性命之忧,但自己的功名和哥舒家的名声算是彻底因此扫地了,更遑论他那从军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了,自然统统化为泡影。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突然闻听玉真“饶过这一遭”地话,心里噗通一跳。
萧睿从一侧缓缓起身,笑吟吟地上前将他扶了起来,“在下萧睿,见过哥舒大人。”
哥舒翰轻轻一震,炯炯的目光旋即投射在萧睿身上,雄壮的肩头微微一抖,心下明白了几分。很明显了,是这最近长安城里风光无限的天子门生、玉真义子、才子酒徒萧睿为自己求情。他深深地看了萧睿一眼。躬身拜了下去,“哥舒翰见过萧公子。萧公子此情哥舒翰铭记在心里了,容图后报!”
萧睿呵呵一笑。“些许小事,何足挂齿?人非圣贤谁能无过,哥舒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玉真坐在那里突然冷笑一声,“哥舒翰,你伤的春儿乃是我这孩子的侍妾……这事儿,你自己就好好掂量掂量吧……”
哥舒翰粗犷的脸上闪过一抹涨红,他咬了咬牙,轰然一声跪倒在地,“哥舒翰欠萧公子一个人情,来日必当厚报!”
哥舒翰再三道谢后才抹了一把投上的冷汗,惶然离去。而望着哥舒翰离去的背影,又扫了一眼萧睿脸上那似有似无地笑容,玉真突然皱了皱眉,剧烈地咳嗽起来。
片刻间,妩媚的中年美妇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起来,她用手扶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萧睿一惊,赶紧轻轻为她捶起了后背,急急问道,“娘亲,你这是……”
玉真喘了一口气,叹息道,“孩子,不碍事,这是多年的老毛病了,一到这立春时节,我便时时会感到气闷咳嗽不止,也不知道看了多少御医,也无补于事。”
萧睿呆了一呆,心道,莫非是季节性的哮喘?或者,支气管炎?他一边为玉真轻轻抚着后背,一边想起了自己在洛阳时尝试炮制的药酒。中国的药酒文化博大精深,萧睿略一梳理,便挑出了一个治疗胸闷气喘咳嗽地方子来。
他摆了摆手,“兰儿,烦劳你去取笔墨纸砚来。”
萧睿匆匆书得一个药方,然后派人去药铺抓药。明媚如花的女调酒师兰儿嫣然一笑,上前去收起了笔墨纸砚,然后给萧睿和玉真各自添上一盏热茶,“公子竟然还通医术,兰儿真没有想到。”
玉真也奇道,“孩子,莫非你还真通医术?不过,你就算是通医术,对娘亲这沉疴怕也是束手无策了。”
萧睿呵呵笑着,“娘亲,兰儿,我哪里懂什么医术。只是我知道几个药酒的方子,我准备给娘亲你炮制几坛,然后娘亲按时饮用,看看会不会有疗效。”
药酒并不是萧睿的发明,在盛唐时候乃至更早,已经有不少医者运用药酒来疗治病患。玉真闻言也并不奇怪,只是她对萧睿所说的药酒也不抱什么指望,但这毕竟是萧睿的一番心意。就算是明知不会有疗效。玉真心里也是高兴的紧,欣慰得紧。
皇宫,武惠妃的寝宫。
武惠妃刚刚与**极强的李隆基**一度,这李隆基虽然人到中年,但在这房事上地索取和狂热却毫不亚于青年,朝会结束后突然有了兴致,心急火燎地赶到武惠妃地寝宫,斥退宫女太监,便跟自己心爱的爱妃纠缠在了一起。
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武惠妃寝宫地宫女和太监,见这皇帝面色涨红奔走而至,就知道皇上要跟娘娘做事了,其实不等武惠妃吩咐便都自觉地退了下去。
李隆基在武惠妃丰满的身子上发泄完满腹地火气,又跟她柔情蜜意地调了一会情,便匆匆穿戴整齐,去了御书房,那里,还有众多的奏折和国事在等待着他。
武惠妃脸上挂着淡淡的桃红。饱经雨露滋润的整个娇柔丰腴的身子上泛起一层似有似无地红光。一个宫女来报,“娘娘,李相求见!”
武惠妃面色一凝,沉吟了一下,满脸的春色一扫而空,华丽的袍袖一挥。“请他进来!”
“臣李林甫,拜见惠妃娘娘。”李林甫嘴角浮起一丝古怪的笑容,其实他早就来了,只是听说皇上正在武惠妃宫里,便悄然等候着。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李林甫见皇帝的倚仗走远,这才从宫墙飞檐下的角落里闪身出来。
“李相请坐,看茶。”武惠妃摆了摆手。这时下大唐深宫里最有权势的女人。在面对臣下的时候。妩媚的脸上也下意识地浮上一层上位者地威严。只是这层威严对于李林甫来说,形同虚设。李林甫目前有足够的本钱在这宫里贵人的面前。保持着自己大唐权臣的自矜和自重。
等宫女太监们都退了下去,武惠妃这才恨恨道。“李相,皇上竟然目前毫无废黜太子的意思,你倒是跟本宫说说看,我们该怎么办?照这样拖下去,只要皇上……那李瑛就名正言顺地登基称帝,到那个时候,我们母子又该情何以堪?”
李林甫微微一笑,“娘娘少安毋躁。皇上不废黜太子,并不代表皇上看重太子。无论如何,现在只有先逼着皇上将太子废了,寿王殿下才能有机会---否则,寿王殿下将来就很难说了。”
武惠妃倒吸一口气,“逼皇上?李相,你这话在本宫这里说说也就罢了……”
“娘娘,臣就跟娘娘说句实话吧,皇上只是想让太子坐在东宫遮人耳目而已……废了太子,也未必就会再立太子……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如果废了太子,寿王殿下还有机会,而如果不废,寿王殿下则毫无机会。”李林甫淡淡道,“如果娘娘可以……臣倒是觉得,皇上废太子,那是举手之劳地事情。”
武惠妃皱了皱眉,“你明着说,别跟本宫绕弯子,你说本宫该怎么做?”
李林甫突然诡异地一笑,那一抹近乎嘲讽的目光放肆地在武惠妃柔媚丰腴的身子上一扫而过,压低声音道,“目下之计,只有让太子自乱阵脚,自行做出疯狂的事情来,才能让皇上不得不废了他。甚至----”
李林甫袍袖挥舞间,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
武惠妃吃了一惊,“此话怎讲?”
“臣不敢讲。”
“你就直说吧,跟本宫还遮遮掩掩,作甚呢?”武惠妃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臣知道太子李瑛一个天大的秘密。太子李瑛每日在东宫之中,每逢跟太子妃或者其他侍妾行房之前,都要先去书房看一幅画像。那幅画像上,乃是一个美丽绝世的女子……据说,太子还有一个嗜好,就是无论跟谁行房,都要蒙上对方的脸,然后……”李林甫的声音变得非常地淫糜起来。
武惠妃顿时涨红了脸,暗暗骂道,“好一个无耻地狗东西。”
李林甫微微凑近一点,声音变得更加的低沉和压抑,“娘娘可知道,太子书房悬挂地画上的女子是谁吗?”
“本宫哪里会知道……”武惠妃脸上浮起两朵红晕,斥道,“李相,在本宫面前,你要自重!”